。我们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再给我点时间,我能做到的。”
“嗯。”兰德靠在丈夫的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变得温暖而安定。
不过克莱蒙斯并没有对妻子坦诚,他在上任前必须解决另一个问题——布拉德利。
就在去年他宣布竞选的前几天,凌深出现在他办公室里,说自己找到了能证明绑架案和布拉德利有关的证据。证据就在军方手中,已经跟着从“自由阵线”那边缴获的资料一起封存了。面对眼前这个失去过一个孩子的Alpha,克莱蒙斯不由紧张了一瞬。
他不喜欢凌深,也并不了解对方,连凌深对塞涅尔那么深沉的感情,都是在和对方一起应对绑架事件时才察觉到的。后来柳锡告诉他,凌深在亲赴萨南半岛、监督武力营救自己妻子的计划前,向当时的顶头上司柳锡递交了辞职信,说万一妻子出了意外,他也不会回来。他从前以为塞涅尔说的“很好”,不过是弟弟深陷其中的自我臆想,却没想到,凌深会愿意为了塞涅尔去死。在凌深对兰德开枪后,他不得不重视更加这个Alpha的一举一动。
凌深坐在他对面,眼神不善,质问他,绑架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是不是布拉德利。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可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证据长久地存在军方那里,无论时隔多少年,只要拿出来,就足以令你的妻子和他的家族身败名裂,你们的后代也会活在丑闻的阴影下。我相信你是一个深爱自己妻子和家庭的人,你该知道其中的利害。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多久,在什么地方,我要见那个人一面。”心中了然的凌深选择直接和他摊牌。
在这对话期间,他的脑子里迅速开始分析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其实凌深会怎么做,塞涅尔的态度才是关键。他知道凌深受到极大的伤害,心有不甘,大抵恨死了他和兰德,但妻子塞涅尔又和他做了交易。塞涅尔同意不再追究失去孩子的事情,以求在废除授予总统发动战争权力的那个法案上换取他的支持。也就是说,塞涅尔想要在他的任期内废除法案。
不过他暗示了弟弟,需要一个契机。他必须完成摧毁阿齐兹政权的战略设想、帮助斯拉诺收回萨南半岛、实现对南北交界地带的战略控制,才可能答应这件事。艾希曼兄弟合作多年,彼此间早已心照不宣。他知道在发动战争后自己将面临什么,塞涅尔也知道机会在哪里。
只要塞涅尔同意不动兰德,凌深应该就不会实质性地报复。但凌深显然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人被那样折磨,也无法轻易放下塞涅尔怀胎六个月后被迫引产的事。已经被战争摧残过一次的Alpha就像是一只满身创伤的孤狼,势必要为妻子受过的所有伤害讨一个公道。
客观上来说,确实是布拉德利亲手策划的阴谋。克莱蒙斯不知道兰德在其中确切做了什么、又对计划知道多少,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只是他需要想办法消解凌深的恨意,以求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家庭。既然凌深直接点出了布拉德利,那就该布拉德利来为这件事画上真正的句号。
现在机会来了,为了祝贺他成功当选下一任总统,兰德的两位父亲和两位哥哥都要来墨菲斯。为避人耳目,他把晚宴的地点定在了艾希曼家郊外的庄园里,而兰德的家人则当天到、吃完饭就走。他的妹妹格蕾塔以及兰德的哥哥们都没有携配偶出席,孩子们也被要求留在家里,只有塞涅尔带着凌深一起来了,而凌深是他亲自邀请的。
布拉德利是个极度自大的Alpha。他作为斯拉诺军情处处长,是令整个斯拉诺闻风丧胆的存在,铁腕手段、冷血无情同时也树敌众多。由于出身太过优越,他根本没把凌深放在眼里,即便自己害过对方的妻子。只是他没想到,一个重伤退役、左手残疾的Alpha,敢在晚宴上直接对他发难。当并不锋利的餐刀刺入他胳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血腥杀戮的阴影落在自己头上。他毫不怀疑,只要凌深想,这把餐刀就能直接割开他的喉咙。
但凌深克制住了。为了妻子,他不能杀人。他恨不得割下布拉德利的头颅,可终究还是拔出那把餐刀,牵着全程冷眼旁观的塞涅尔离开了。
从头到尾,克莱蒙斯一直捂着兰德的眼睛,不让妻子看到哥哥手臂肌肉都被划开的血腥场面。而他自己则盯着狼狈不堪的布拉德利,欣赏着这一出血腥的复仇剧目,任由兰德哭着在他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凌深和塞涅尔离开后,他才松开怀里的人。
“哥哥!”兰德踉跄地扑到布拉德利身前,颤抖地去抓那只满是鲜血的手。
布拉德利面容扭曲,胸膛起伏着,却还是咬牙忍着剧痛,用另一只手握住弟弟的手:“都是血,别碰。哭什么,我又没死……帮我把领带解下来,绑在伤口上边,绑紧点。”
兰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照着哥哥说的做。而脸上溅了好多血的布拉德利抬起眼,与站在不远处的克莱蒙斯对视着,他看到弟弟的这位丈夫神情阴狠,那双幽蓝的眼睛里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戏谑。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还以一个凶狠的眼神警告。
面对废了一条手臂的布拉德利,克莱蒙斯只是傲慢地挑了挑眉毛,然后神态自若地出去打了个电话,让提前等在附近的私人医院救护车开进来。他早已预料到会见血,只是这样的事不能往外泄露出任何风声,因此他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出于维护形象的考虑,兰德被克莱蒙斯带回了家,他的两位父亲也同意这样的做法。在克莱蒙斯正式上任之前,他们需要降低所有可能导致风险的事件可能。
兰德在家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不愿理睬自己的丈夫,克莱蒙斯想要抱他,他就甩开对方的手。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丈夫和哥哥积怨已深,私底下都用非常难听刻薄的词汇痛骂过对方,克莱蒙斯这次大约是和凌深做了什么交易,故意摆了布拉德利一道。
父亲的电话打过来,说布拉德利的手臂可能会有很难补救的后遗症,他们需要连夜回到斯拉诺去找医生。兰德知道,凌深手下留情了。真正在前线战场上厮杀过的Alpha,要是下定决心要杀他哥哥,布拉德利根本没命回去。
他洗完澡后,径自躺到床上,克莱蒙斯想从身后抱住他,却被他一通拳打脚踢。不过这回,克莱蒙斯的态度奇好,任打任骂不还手,被他又掐又挠,弄得浑身都是伤口,都好脾气地没有出声。直到他没力气了不得不停下,克莱蒙斯才抵着他的额头,缓缓开口:“凌深那天来找我,说他有布拉德利策划绑架的证据,誓要追究到底……今天确实是我算计了布拉德利,我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但我想你也知道,凌深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