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报纸和电视新闻编辑的早餐会上,就税制改革计划回答问题时,一身灰色西装的克莱蒙斯微笑着表示:“前面我在穿衣服的时候,从早间节目中听到了一些声音,这些声音来自那些预计会反对政府这个计划的人。工作小组的领导者是第一夫人,也是计划草案的设计者。我想,认可我在演讲中对税制改革的设想的人,认可的应当是计划本身的内容。至少在看到我们向议会提交的法案前,不应下那样偏见性的定论。另外,我能理解议会的担忧,因此,我们也特意向大家指出,改革计划不是要减少政府获得的资金量,而是减少增加的金额。”
兰德主导了改革工作的所有议程和内容。他的行事作风非常强势,对自己的安排和决定说一不二,想要说服他改变自己的想法非常困难。同时,他对工作的质量要求非常高,不允许出现书面错误或者未经多次反复验证的数据,甚至有一名经济学教授带来的学生因无法忍受这样的工作强度和压力而离职。
但他并非只会支配团队里的人做事,自己也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他每天早上六点醒来,工作到深夜十二点。为了兼顾各个部门的需求,他咨询了所有相关部门的部长、许多知名经济政策专家和无数企业代表,召开了近百场座谈会和听证会,办公桌上的材料堆成山。他比谁都更了解这份计划草案,长达468页的草案中,任意抽取内容,他都能立刻找到出处。
不过总统夫妻再忙碌,都要在百忙之中抽空缠绵一会儿。有时趁着午休时间在总统或第一夫人的办公室里放纵一下,有时则是深夜在楼上的卧室或私人办公室忘情地接吻做爱。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两人才能放下肩上的巨大压力,短暂地沉湎于快活的肉体欢愉中。彼此间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安静地对望,眼中热烈燃烧的情欲就会抚慰他们一天的疲累。
除此之外,夫妻二人还要抽时间照顾三个孩子。
伦纳德已经上大学了,除了课业以外,所有的课余时间也都投入到帮助兰德展开税制改革计划的工作上。他在高中时期和同学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但上大学后却更专注于学业,以及帮助父亲们的政治事业。从一个会偷吃小蛋糕的小男孩,成长为家里最沉稳的长子,伦纳德很好地继承了父亲的政治天赋,被艾希曼家族视为下一代的政治接班人。
艾格伯特分化成了Omega,第一次发情的时候,全家人都有些手忙脚乱。身为Alpha的克莱蒙斯和伦纳德不能进房间,兰德在里面教他怎么打抑制剂,帮助他舒缓身体的不适。之后他就成了全家保护的重点,只要出门,身边都有两名特勤人员跟着。克莱蒙斯再忙,都不忘警惕Omega儿子的生活状况,帮儿子隔绝那些“坏心眼的Alpha”的觊觎。
贝芙丽在搬进总统府邸之前被父亲单独教育了很久。克莱蒙斯不许她再到处上蹿下跳,影响第一家庭的形象,尤其是不可以去破坏总统府邸花园里的鸢尾花,那是他特地命园丁从鸢尾花园移过来的。为了分散她过于旺盛的精力,兰德交给她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给家里的两条狗拍日常照片和视频。
克莱蒙斯就任总统后,联邦第一家庭不仅所有成员的一举一动都在公众视野中,连第一宠物都备受关注。他们最早养的两条金毛已经到年纪去世了,现在家里有一条边牧和一条金毛,在网上的人气很高。总统府邸的新闻中心也特地为它们开了社交账号,利用毛茸茸小动物的超高人气,拉近和民众的距离。
生活节奏逐步适应,工作也迅速进入正轨。然而兰德的作风在墨菲斯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在第一次就草案与参议院沟通过后,两党参议员都建议兰德缩小税制改革的规模,但遭到拒绝,他也不再会见那些提供折中方案或对草案表达不满的参议员。
议员是墨菲斯最难惹的一群人。他们反感第一夫人这么强硬的态度,难以忍受一个非专业的外来者凌驾在他们头上,并对总统先生几近纵容的态度感到气愤。于是,个别自由进步党参议员在少数党领袖的授意下,公开对总统府邸的安排表示不满。有关兰德的负面报道不断出现在各个媒体上,民调显示,有38%的受访民众认为第一夫人的权力过大。
自由进步党人开始向民主联盟党高层施压,要求更换总负责人,否则将不在税制改革法案上合作。民主联盟党虽然支持这一改革计划,但也对总统的做法颇有微词。两党领袖心照不宣,在和总统先生的午餐会上委婉地表达了这一想法。
克莱蒙斯耐心听完他们的意见后,直白地表示:“好吧,我不能说我没有预料到,你们今天想和我说什么。我觉得很有趣,你们在见到那份草案的提交版本之前就采取了反对它的立场,通过反对为这份草案日夜不休的人这样一种方式。这是一份综合了数百名联邦机构部长、经济问题专家和民间代表的草案,不是兰德自己坐在办公桌前想出来的。如果有疑问或者意见,就拿出更有利的东西去证明你的观点,而不是因为我的妻子没有听取你们那些毫无用处的牢骚,就来质疑我的决定。他都不会听的东西,你们觉得我会听?”
“我知道你们担心财政赤字扩张过快,财政负担过大,你们想用不合作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现在民众的目光都在这份税制改革计划上,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动摇不了我们推行税制改革的决心。除非你们能拿出更有效的解决方案来取代这个计划,否则党派之争影响的只是你们这些反对者自己的名声和信誉。我不管你们现在做事是什么方式,至少我还是参议员的时候,知道无论反对的是什么,都必须有理有据。”
虽然让议会那帮人一无所获地离开了总统府邸,克莱蒙斯还是准备和妻子聊一聊这件事。
晚上,一楼东翼的一间大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税制改革工作小组的成员们还在加班加点;楼上的书房里,兰德也在伏案审核修改后最新版本的草案。在他和税务局局长通话时,洗完澡的克莱蒙斯走进书房,从身后抱住他。
“我还有几页,看完就回房间。”兰德心不在焉地回应丈夫落在他后颈上的吻。
克莱蒙斯却没有松手,而是嘴唇贴着他的耳廓问道:“这几天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兰德虽然这么问,但他知道丈夫在说什么。
每天早晨起床后,总统夫妻会一边用餐一边快速阅览秘书处整理好的最新新闻。兰德这段时间都投入在税制改革计划上,因此递到他手里的新闻内容也主要是和税制改革有关,还有时不时更新的民意调查。而最近,新闻报道中批评他权力过大、作风过分强硬的内容越来越多,他当然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