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生气,这么不痛快,宁妃就越痛快。
“妹妹说的没错,”宁妃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说道:“她现在确实是个奴才。可鸡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妹妹不也是知道这一点儿,才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吗?妹妹别急,咱们擦亮了眼睛往后看,这场戏正精彩着呢,你既杀不死她,就只能看她演下去了。”
宁妃抬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发髻,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懒懒觑了陈锦婉一眼,说道:“说了这会儿话,我也乏了,这就回去了。妹妹要是在这里闷得慌,就让你这些手眼通天的奴才去给我传个话,我会过来好好陪你聊天解闷的。”
说完冷冷一笑,转身走出门去。
崔嬷嬷本还要跟上,摇红上前把她拦下,说道:“干嘛呢,你家主子在那里呢,跟着我们做什么,没得讨人嫌!”
把她往屋里一推,转身扶着宁妃回去了。
崔嬷嬷气得往地上恨恨啐了一口,等他们走远,回身来到陈锦婉面前,说道:“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陈锦婉道:“无妨,你就留下吧,反正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崔嬷嬷连连答应,看见地上的食盒,气不打一处来,捡起来朝着宁妃离去的方向扔了出去。
第110章打乱了这个历史?
乌顿从毒王处买来铃蛊,派人放在姑苏城一户人家的酒坛里,害得疫情四散,死了上万人。证据确凿,被赵辰轩判了斩刑,头颅悬挂城门十日示众。
羌褐使臣敢怒不敢言,待十日期满,把乌顿的尸首收敛起来,带回羌褐。
孙灵陌出宫偷偷给花钿买安胎药,回去的路上看见那些羌褐人灰溜溜地骑马出城。
她有些奇怪,史书上说乌顿这个人并不是死在这一年,甚至在不久以后,他还会带兵向中原开战。
为什么现在的很多走向都跟史书上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打乱了这个历史?
她想不明白,心事重重地坐上马车回宫。
行至城中一条巷道时,隐隐听见外面有争执之声。她掀开车帘去看,发现在前面不远处,三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在拉扯一名柔弱男子,非要把他抢去府里。男子扒着门框哭天喊地,无论如何也不肯跟他们走。
正僵持不下间,远处突然跑来一个穿杏衣的女子。女子一边从那几个壮汉手里抢夺柔弱男子,一边苦苦哀求着:“诸位行行好,再给我一个月,我定能将钱凑齐!”
壮汉并不买账,一拳把女子推搡开去,说道:“你还没完没了了!前几月就说下月还钱,到了下月又说下月还钱,合着你是要学愚公月月年年无穷尽也是不是?我们少爷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不争气,明明是宫里的人,竟连区区三百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当初你与少爷可说好了,还不上钱就拿你弟弟作赔。今天这人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再敢纠缠下去,信不信老子带你去见官!”
弱男子嘤嘤哭道:“阿姐救我!我不要跟他们回去!京城人人都知那姓康的有龙阳之好,易真今天宁愿死了,也万不会踏入康府一步!”
壮汉当头就是一拳,骂道:“小兔崽子,我们少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乐意了!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兄弟们,把这家伙给我绑了,好好洗干净,扔进少爷被窝!”
一群家丁立即附和,拿粗绳把男子五花大绑起来。
孙灵陌本欲上前救助,听说男子家姐乃宫中之人,不免往那个女子身上多看几眼。
方才就觉得眼熟,如今再看,总算想起此人便是曾故意引她撞破郑婕妤同庞延奸情的杏衣宫女,若非郑婕妤深明大义,恐怕当时又有一场大祸。
孙灵陌并无以德报怨的好心肠,正想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时,却听陈皮瞅着那女子道:“这不是宫里的易琉姑娘吗?”
孙灵陌蓦地抬起头,问陈皮:“她是易琉?”
陈皮道:“是啊,就是废妃陈氏宫里的易琉。陈氏被幽禁后,除留下一个织云外,其余人等尽皆遣散,不知易琉姑娘被派去哪个宫里伺候了。”
孙灵陌记起曾在死去的唐攸宁喉中找出的密信,当下心念一转,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对那帮人道:“把人放了,他们欠的钱我来还。”
其中一名壮汉上下打量她一遍,说道:“哪来的臭丫头,凑什么热闹!你还真以为我们少爷稀罕那点银子?少爷说了,钱可以不要,人必须带走!”
孙灵陌道:“光天白日的,我就不信你们还敢公开抢男人!刚才不是说要去见官吗,咱们现在就去。我倒要问问,哪里有还了银子还要抢人的道理!”
那壮汉捋袖子要来教训她,孙灵陌拿出令牌,径直举到他眼前。
壮汉细细看了看,问旁边的胖子:“这是什么?”
胖子倒有些见识,低声道:“是宫里的令牌。这人来头不小,起码得是个六品官!”
瘦子道:“扯你妈的谎,女的哪能当官?”
胖子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咱们皇上任用官员,向来不论门第,不论出身,不论男女,只重才德,女的当官又有什么奇怪。易琉在宫里当差,自然认识些人物。依我看,这丫头咱惹不起。看见那些护卫了吗,个顶个的高手,估计是大内出身。她要是没些来头,能有这些人给她当保镖?咱还是赶紧拿了钱走人,免得惹上些不该惹的,给少爷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