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琉,”她平淡开口:“你可知道我喝了这杯茶后,你会有什么下场?”
易琉被这句话吓得脸都白了。
“我自小与医药为伍,什么样的毒会瞧不出来?”孙灵陌漠然道:“陈锦婉让你用毒来害我,不是想让你自寻死路吗?”
屋子里静了片刻,落针可闻。
很快,易琉扑通往地上跪了下去,说道:“孙大夫,奴才是被逼的!”
她哭着解释:“人都说投之以桃,当报之以李,奴才就算再怎么烂了心肝,也不会忘了是孙大夫把我弟弟救下,免他受人侮辱。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陈氏握着我的把柄,若我不按她说的做,我就活不成了!奴才是个没出息的,虽然这一世过得不好,可也怕极了死。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听她的。”
她越说越哭得厉害。
孙灵陌道:“你怕死没什么不对,我也怕死。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照陈锦婉说得做了,在我死以后,你又会落个什么下场?”
易琉一震,抬起头看着她。
“今天若我真的死了,第一个逃不过去的就是你。”孙灵陌神色柔和,对她道:“而你想不想真的一劳永逸地活着?”
易琉听不明白她的话,脸上满是困惑。
孙灵陌重新端起了那杯茶水,说道:“你若信我,就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能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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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轩批了一天折子,头昏脑涨。他伸指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瞧见桌案上搁着柄蓝色步摇,恍然正是孙灵陌上午来时戴的那支。
上午她在这儿坐了一会儿,看他批了会儿折子,无聊之际趴在桌上,把步摇取了下来,在纸上划来划去地写字。走得时候忘记带上,把东西落在了这里。
赵辰轩看了看天色,应是吃晚膳的时候了。
他惦记着孙灵陌常常不好好吃饭,总是饥一顿饱一顿,必须得去看着她吃才行。便拿上步摇,让韦德准备轿撵,往倚晴馆行去。
路刚走到一半,突然看见杜衡煞白着脸色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跪在撵前,哑声道:“皇上,孙大夫出事了!”
赵辰轩心下一紧,忙忙从撵上下来,快步朝着倚晴馆赶了过去。
天上还下着小雨,他迈着两条长腿行得极快,衣服被淋得微湿。
倚晴馆里正是一片兵荒马乱,几个奴才站在外头,对着屋子里哭哭啼啼。孟殊则早就被请了过来,正坐在女孩床前给她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