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是吧,我能负责任并且确定的告诉你,这些事包括很多发生在你们身边蹊跷的大事小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不安丝毫不为此愧疚和可耻,反而有些小自得。
她确认箫飒想的是那些她操办的丰功伟绩,仅有她的手能有那么快的伤人速度,并且决心伤人就一定要把人剐得体无完肤。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其实箫不安也是产生了定量的情愫的,只不过她是凋零,不会被什么情感所左右,她也想和箫飒说句抱歉,可她说不出口。
从来没想过司徒的断案能力高强到不堪设想,他不喜欢的热情活泼的不安竟真是埋伏在身边的杀手,比他们强悍多了,司徒看到的破绽都被他一一当玩笑略过,那些向阳那露馅的下山之行,可见当初的自己是又多傻,还指望她一直叫自己哥哥或是加上什么亲密的称谓吗?太傻了,太傻了。
箫飒不是一个会被情感指使调配的人,面对曾经挚爱过的人,只要是相对而言的坏人他都不会不杀,会大发慈悲让他们死得更痛快。
再一次动用虚魂术,只能说箫不安的抗打性还不错,抗住了箫飒灵魂首回轻度的穿透。
不安似乎早就没了生存的欲望,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哭,却不愿出声娇滴滴地向箫飒求饶。
那是一声同许久以前没差别的划破长空的鸟叫,神兽振翅高飞,影子盖住箫飒的影子,他干脆收了手。
一个气场强大的女子从高空中跳下,飞兽一瞬间不见踪影。单手撑地,周围的尘土和尸体的乱发受到波及,尘雾盖住她的面容。
红衣女子取下蒙住脸的纱布露出她真实的面容,是清秀是、典雅的也是望尘莫及冰山般冷峻的,有着男人锐度的下巴线条却不失女生的优美。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左手取纱布的同时,她右手往后一歪,吸入一颗以螺旋状路线自不安身上导出的寒白色的幽光粒子,仰头看她的不安被定住。
“你好,我是来讲和的,我们间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她身上散发的寒气已能在瞬间冻住人,在听完她这句没一点思想感情的话后,箫飒的鸡皮疙瘩都利箭般刺了出来,就连胡子也扎破了嘴唇皮长出来。
“你是说我们?”请问这是在猜脑筋急转弯吗,箫飒摸不着头脑。
“我们,我就是不安,不安就是我。”依旧是冰冷得无懈可击。
明折岸这类冰山女不善言谈说话简洁,箫飒只能摘取扼要点问话。
几十句对讲后他弄通了,原来箫不安只是她的替代品,她控制了不安的肉身以及意志,将一成功力输到不安体内,所以不安才这么腹黑和强大。
这点能让所有不知情者大跌眼镜,箫飒没想到绕来绕去当了自己一段时间的妹妹的人,居然是阎罗王手下的女猛将明折岸,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明折岸有勇气放开包袱,主导一个顽劣开朗的女生,没想到她一成功力就能要过箫飒几次命。
箫飒又咳出一口血,置若罔闻,“你伤害了我身边那么多人,并且伤害我伤及无辜,卖弄我们的感情,你说劝和就能劝和吗?”
“我可不爱趁人之危,你说你现在有可能打败我吗?”她说这话时冰雕般的眼睛,闪过北极星孤傲的白光。
箫飒被吓得生出千头万绪,絮絮叨叨说打不过,可他的肢体和神情还是摆出那就来试试的坚定。
“海谷羽,你欠我一个要求,我要求你今夜不和我打。”明折岸浅笑,这像冰面上融出的不对称的笑容说不上有多好看,也没有不会笑的人硬要笑出来的那种难看,就像就像笑是冷的,可融化的幅度在扩大。
驷马难追,这都可以,像是仗义执言让箫飒无话可说。
“我想问问,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帮阎罗王吗?”
“不是,阎罗王他才不在乎初出茅庐的你,虽说大家都看得起你。我为了自己。”她的回答难为箫飒,这段话像是穷尽今生也理解不了的,好在他注定不孤苦伶仃。
大家都说阎罗王针对自己是假的咯,也对,他手下出类拔萃的人数不胜数,箫飒还比不上他们,不过是个有虚魂术的人罢了何足挂齿。
“那阎罗王呢,青山浴上他出现过吗?”箫飒已把她视作暂时的知己和百科全书。眼球像两颗充满了生命力的心脏,时而骤然紧缩,时而猛然增放。仿佛急于借这股百科全书般的东风,将所有的谜团吹晓。
明折岸转身向出口,“我都说了,阎罗王不会轻易出现的,更不会被青山浴这类小事所烦恼。”
她这么说,是不是代表赋税,是不是代表大会,是不是代表贵族长老……强盛的阎罗王都不为所动,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的妹妹,还给你就是了。”明折岸走远。箫飒才不会因她冷冷淡淡的话怎么样。
他看了一眼救出来的长胡子,蓬头垢面的。没想到依他的实力能打败箫慕,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救出他来得到了什么帮助,还要帮忙服侍好她。
地上的尸体需要召集下人来打扫,箫飒对箫慕的尸体道了个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箫昊,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到时他任打任骂,绝不还手。也不知道箫大哥知道他父亲是个足智多谋甚至是无恶不作的凋零后,他会作何感想?
长胡子、司徒、箫不安三人得箫飒亲自背上床传郎中来医治,他心中更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们的。
这个短暂谋面的女子给他解释了好多问题,她的话似流言又似哲理,虽很冰冷但回顾起来是暖暖的恒温,是和她面对面坐着畅聊三天三夜也不觉得够的知心人,更有希望她永远待在身边做红颜知己的冲动。
但是,箫飒领悟的远远不止这些,她之所以能讲出一切否定前人的富有自华的超凡脱俗的语言,完全在于她是幕后操纵他戏码般人生走向的幕后人员,是她而不是懒得理他的阎罗王。
从他登岛后,他的命运和行踪都被放大在她眼中,按照她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想越气愤,于是乎箫飒心中对她的钦佩全化作仇恨。
也终于明白,箫不安与亲生父亲的关系为何那么大,原来是互相拉制和欺压的上下级,他们都是很会演戏的人。
夜,静极了。夜,深极了。夜,幽极了。
远远的歪歪斜斜的影子像个指引他前进的标杆。
箫飒再次转动孱弱的身子,往眼睛吹了几口凉气,双手叉腰看着明折岸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