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时屿愣了一瞬,他踌躇着动了下唇,还没开口,就看到段京淮忽的扔掉手里的网球拍,径直大步的朝他走来。
&esp;&esp;场边围观的人坐不住了——
&esp;&esp;程晟惊呼:“怎么了?”
&esp;&esp;郝帅瞪圆了眼:“老段不会是要打人吧?”
&esp;&esp;“这,不至于吧,玩场网球而已……”
&esp;&esp;沈知年一顿心惊,他迅速站起身来朝网球场迈步,谁知没等他脚步刚踏进草坪,人就愣住了。
&esp;&esp;段京淮在时屿面前站定,他垂着眼睫,下颚线紧紧绷着,扯掉时屿手里的球拍,在他错愕的神色中,不由分说地半弯下腰,单手揽着时屿的腿窝将人扛到肩膀上,往别亭这边走。
&esp;&esp;“………………”
&esp;&esp;“啊?”
&esp;&esp;刚准备上前拦架的众人都纷纷愣住。
&esp;&esp;就连时屿整个人也是懵的,他趴在段京淮肩头,茫然地眨了下眼睫,看到高椅上的裁判惊愕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esp;&esp;“……”
&esp;&esp;别亭内还有空闲的皮质沙发,段京淮径直绕过沈知年,躬下腰,把时屿放在沙发上,又半蹲在旁侧,手掌一把握住时屿的脚踝,拽着袜子的边缘往下拉——
&esp;&esp;时屿的脚踝雪白瘦削,跟腱细长,看上去精致又脆弱,而内侧踝骨处却肿高了一块,皮下透出片片青紫。
&esp;&esp;蒋旖旎凑过来“啊”了一声:“受伤了?”
&esp;&esp;段京淮眉心紧紧蹙起,沉着脸抬眸睨时屿一眼,把冰饮杯壁贴在他踝骨处。
&esp;&esp;一侧是段京淮掌心炽热的滚烫感,另一侧是袭人入骨的寒意。时屿下意识地抬脚往回挣脱,刚一颤动,便被男人更用力的握在手心里。
&esp;&esp;谢景廷吩咐一旁的侍者去叫家庭医生。
&esp;&esp;秦皓盯着他的脚踝判断说:“接回球的时候扭了吧,看上去还挺严重的,你不疼?”
&esp;&esp;段京淮轻嗤着哑笑一声:“能不疼?就知道逞能。”
&esp;&esp;时屿不知道段京淮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esp;&esp;虽然在平复呼吸的时候有轻微的刺痛感,但并不妨碍正常击球和跑动,而且在对抗时,紧张神经也全然掠夺了痛感。
&esp;&esp;这种程度的脚伤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
&esp;&esp;对上段京淮的眼睛,纤长的睫翼轻轻扫过眼睑,时屿不以为然道:“不影响打球,完全没有到医疗暂停的地步。”
&esp;&esp;段京淮稍愣一瞬,记忆穿梭回某个黄昏浓稠的下午。
&esp;&esp;他刚打完一场艰难的校园篮球赛,膝盖受伤,发梢处还染着湿漉漉的汗,步态蹒跚地往观众席走。
&esp;&esp;时屿笔挺地抱着胸坐在观众席内,冷着脸瞪他,眼尾勾了几分红。
&esp;&esp;盯着他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段京淮好笑又心软地蹲在他面前,眉梢微扬:“你紧张什么?又不影响打球,完全没有到医疗暂停的地步。”
&esp;&esp;念及至此,段京淮瞬间被气笑了,咬牙道:“时屿,你故意气我是吧?”
&esp;&esp;站在旁侧的沈知年拧起眉,温声道:“受伤了还是要重视的,友谊赛而已,别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