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自然是让少爷您先读熟了。”
&esp;&esp;冯管家看他懵懵懂懂的,忙提醒道:“明儿见了关公子,少爷您也好言之有物啊。”
&esp;&esp;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去吹捧那姓关的呗?
&esp;&esp;“知道了。”
&esp;&esp;高舆不耐烦的应了,挥挥手示意冯管家退下。
&esp;&esp;冯管家走后,他又挣扎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展开那诗词细瞧——说到底,经过舅舅一家的毒打和最近在国子监的见闻,他多少也已经认清楚了自己和关成德的差距。
&esp;&esp;却见那词写道:平原草枯矣,重阳后、黄叶树骚骚。记玉勒青丝,落花时节,曾逢拾翠,忽听吹箫。今来是、烧痕残碧尽,霜影乱红凋。秋水映空,寒烟如织,皂雕飞处,天惨云高。
&esp;&esp;人生须行乐,君知否?容易两鬓萧萧。自与东君作别,刬地无聊。算功名何许,此身博得,短衣射虎,沽酒西郊。便向夕阳影里,倚马挥毫。
&esp;&esp;嘁~
&esp;&esp;看完高舆又忍不住撇嘴,今儿才九月初八,哪来的重阳后?不通,大大的不通!
&esp;&esp;但反复读了几遍,心下又有些颓然。
&esp;&esp;那关成德比自己大了五岁,但这天分才情之间的差距却远远不止五岁。
&esp;&esp;原本他觉得自己身为进士的儿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这阵子在国子监的经历,却是屡屡打击他的自信。
&esp;&esp;也或许……
&esp;&esp;自己根本就没有继承父亲的天分。
&esp;&esp;想到这里,高舆沮丧之余,又开始为日后忧愁起来,若不能取得功名贯通神念,那自己以后还能做什么?
&esp;&esp;难道要和舅舅一样,去操持商贾贱业不成?!
&esp;&esp;他越想越慌、越想越没底,忍不住又脱下鞋来,嘴里嘀咕道:“方才未曾祈祷,也未必就是父亲的本意——父亲啊父亲,你若真是在天有灵,就该为儿子日后的前程着想!再说了,您不是也特意留下遗言,让母亲不要一直守寡吗?”
&esp;&esp;说着,他轻轻将鞋往地上一丢。
&esp;&esp;那鞋反面落地,颤了几颤就稳住了。
&esp;&esp;高舆大喜,立刻又合十拜道:“多谢父亲体恤、多谢父亲体恤!”
&esp;&esp;说着一猫腰捡起来,都顾不得整齐套好,就趿着鞋出了门。
&esp;&esp;等他匆匆赶到母亲屋里,却被仆妇拦在了门外:“太太正在屋里洗澡呢,哥儿要有事,就等过会儿再来吧。”
&esp;&esp;“洗澡?”
&esp;&esp;高舆纳闷道:“不是中午才洗过吗?”
&esp;&esp;“这不是方才去后园散步了么,太太也不知因什么走的急了,出了些汗……”
&esp;&esp;“喔。”
&esp;&esp;高舆听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半晌忽然一咬牙道:“等母亲洗完澡,你叫她赶紧去舅妈那儿一趟,舅妈找她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