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阳突然执剑拦在大街上,新娘脸『色』微变,却是将脸扭向了一边,装作没看见。
新郎金无两却大方地笑道:“颜儿,那个人我貌似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以前跟你一起卖剑的,‘铸仙’铁匣的弟子罢?”
苏颜曾经和一名年轻男子市井卖剑,这也是如今大理城中人所共知的事情,金无两说封明阳是“铸仙”铁匣的弟子,是在抬高封明阳,自然也就抬高了玉血颜的往迹。
玉血颜听了金无两的话,淡淡地描了前面路上的那人一眼,迟疑道:“嗯……好像……是他。只是我和他早已断绝来往,他今天来无理取闹,我不想理他。”
金无两笑道:“既然他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拦路截行,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你不妨过去打发几句。否则,人家得笑我这个新郎官不近人情、没有君子之量了。”
新娘在喜途中移身下轿,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颜儿,你终于还是下来了!原来你还记得我,原来你还没有变!”
见玉血颜移步到跟前,封明阳兴喜欲狂、几欲喜极而泣:“走,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他们要敢再『逼』迫你,我跟他们拼了!”
说着伸手就要相牵。
“你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玉血颜把手一涵,冷冷道。
“颜……颜儿,怎么了?我……当然是回来找你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封明阳见她把手缩回,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颗心也立即冷了一大半。
玉血颜冷冷不语。
沉默片刻,封明阳语如霜打,寒涩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必立下那相爱相依不离不弃的誓言?苏颜,你负我,我不怪你,但我想明白为什么,就因为金钱府的荣华富贵吗?”
玉血颜道:“你一直都不了解我,既然如此,又何谈相爱?我不想流落市井之中任人睥睨,更不想埋在荒山之中被人遗弃。我曾经自负地相信自己看中的男人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豪杰,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只知道无争、无为。”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这世上,哪能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
封明阳苦涩一笑:“但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他握剑虚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是我无争无为,时运未济,我只是不想强求。”
“等?时光流驶,能洗尽世间的荣华,容颜会衰老,生命也会淡落。即使此人不变、此心不变,你又能等多久?”
玉血颜绝决道:“你走吧,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玉血颜,不是苏颜。从今往后,世上不再有苏颜。”
见她果真转身离去,封明阳在后面朗声道:“苏颜,你有倾国之姿,即便要取荣华富贵,也大可走嫔妃正途,又何必委曲求全于金钱府?”
玉血颜稍一驻足,他又道:“你既是九大祭阵家族的后人、玉血山庄的传承血脉,便可动摇太平城的神阵根基。西盟勃勃野心昭然若揭,金钱府又与域外金之国皇室有着不可告人的关联,大理金家,恐怕并非我天国族类,如今你投身金钱府,只怕是要为虎作伥,将自己陷于天下不义之战。”
远处,轿楼上的金无两悄然『射』来了无比森寒的目光。
“颜儿,你还是跟我走吧。即使不为我,你也不能助长西盟的虎狼之心。”封明阳再次请求。
玉血颜并不转身,驻足片刻,无声无息地向花轿走去。
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绝决地向别的男人走去,他此刻也只有万般的无奈。
“颜儿,你等一等,”封明阳突然追上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只犀角递给她,“你眼睛还没有根治,这是一只高阶犀角,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很难得的,你拿去吧。”
玉血颜对犀角看也不看,说道:“金钱府有的是钱,有什么买不到?我的眼睛早已经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