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主上……&rdo;侍立在一旁的江华担忧地低唤了一声,但他上次擅自行动后受惩颇重,此时却是不敢擅加干涉重寒的举动。
&ldo;无事。&rdo;重寒昳丽的脸上面无表情,他把手中的弯刀扔给江华,&ldo;里面的是淇烨阁主的兄长,你看好他,别让他踏出此地半步。&rdo;
&ldo;是!&rdo;江华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地应道。
&ldo;我出去一趟,你退下吧。&rdo;
&ldo;属下告退。&rdo;
&ldo;天一,你出来。&rdo;感觉到江华的气息远去消失,重寒低声说。
&ldo;主上。&rdo;在他身后的阴影中,一个单薄的黑影渐渐浮凸出来。
&ldo;你监视江华,尤其是他与素明影和玉鉴琼联系的内容,一旦他有异动,速向我汇报。&rdo;重寒吩咐道,略微顿了一下,他又说起,&ldo;若是情况紧急,你可自行处置,临珂和明月协助,留江华一命便可。&rdo;
&ldo;凌城主呢?&rdo;天一问。
&ldo;他?随他去。&rdo;重寒短促地冷笑了一声,&ldo;就算是江华真把他怎么样了也不用管。&rdo;
&ldo;是。&rdo;
&ldo;好了,你退下吧,注意别让江华发觉。&rdo;
&ldo;属下告退。&rdo;天一应了一声,身影一分分淡去,最终淹没在夜色中。
重寒离开&ldo;天谴&rdo;在西方的这个分部,往沧浪泽方向去。经过淇烨阁的时候他感觉到冷疏源的气息有些反常,表面上似乎比往日里要分明很多,细细感觉起来却有又一种马上要涣散开似的缥缈。强压下心头萦绕不去的不安之感,重寒绕过千丈孤峰,寻着上次走过的路进了沧浪泽。
大约是没把瞑瑕剑带在身边的缘故,这次踏入沧浪泽时重寒明显感觉到冥冥中无形的压力重了很多,催动灵力在身体里缓缓流动,驱散那附骨之蛆一般的阴冷感觉,重寒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有一瞬间的动容。
他尚可以灵力抵抗沧浪泽对他身体的侵蚀,可不管是司掌至阴之力的&lso;征伐之剑&rso;凛煜,还是阿源得自&ldo;幽冥谱&rdo;的修为都只会加剧这种侵蚀。他不知是他自己太过凉薄还是她太重情义,当初之事她分明也是被无端牵连其中的,在他看来,无论是这些年来她所经受的一切,还是她为她的兄姐所做的事情,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两不相欠。
可是现在看来,阿源她分明是存了死志的。
你以为你还欠谁?你又要拿你的命还谁?
挥之不去的思绪搅得重寒心烦意乱,不自禁地在衣袖中攥住了拳,重寒脸上依旧是一派从容平静,浑身的筋骨肌肉却都紧绷了起来。沿着赤色的水流一路往前,茫白的天幕上一弯紫月冷冷地悬着,像一只带着敌意的眼睛。
又走了半刻左右,一点墨色蓦然飞快地在虚空中氤氲开,眨眼就化成了一个修长的人影,黑衣人在水面上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撩起眼皮看了看重寒。
&ldo;你又来了。&rdo;嬴持惑的语气有些古怪。
&ldo;打扰阁下,寒有要事欲见&lso;冥境之主&rso;,还请阁下带路。&rdo;重寒眼角带过一线清淡的笑。
&ldo;不想笑就别笑,有什么好装的。&rdo;嬴持惑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ldo;走吧。&rdo;
重寒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温文优雅得恰到好处,略一颔首,他向嬴持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往后让了一步。
&ldo;嘁,虚伪。&rdo;嬴持惑重重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