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顾冲安顿好流民后,一身疲惫地钻进了马车。
“公公,您走了一天的路,可是累坏了。”
小顺子在马车内为顾冲铺好了被褥,流民睡在路旁,顾冲也陪在这里。
顾冲脱下靴子,用手揉着脚面,咧嘴道:“可不是,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好在陵州不远,再走三日便到了。”
“三日……”
顾冲咧咧嘴,只怕明日再走下去他这脚就会肿了起来。
“小顺子,明日路过县城时,去给我买一双布鞋来,这靴子走起路来实在不舒服。”
“公公,你就坐在车上吧,将流民送去陵州即可,又何必与他们同行。”
“不行啊,这人数众多,需要将他们分散开来,若都去陵州城,那陵州也接纳不了这么多人。”
小顺子很快铺好了被褥,回身道:“公公早些歇息吧。”
第二日继续赶路,顾冲依旧与流民走在一起。
“这陵州虽好,但却比不上幽州与兴州,你们怕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大人说的不错,我们还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地方。”
“过了陵州就是江南地界,人间好风光,尽在江南烟雨中。听我句劝,也可去江南各州府,那里虽远一些,但总好过都聚在陵州。”
“那还要走多远啊?”
“十日可到幽州,二十余日可达兴州……”
这一路走来,路过一些郡县,流民的人数就会少了一些,有的实在走不动了,见到县城便不想走了。
也有的觉得还是去州府更好一些,便继续随着队伍前行。
三日后,顾冲带着流民终于来到了陵州。
“这里便是陵州,我已将你们送到,咱们就此别过,若是有想去幽州的,可继续前行。”
流民对顾冲感激不尽,抱拳的,作揖的,还有跪拜的……
顾冲也实在走不动了,进到陵州城,找了家客栈,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整整睡了六个时辰,顾冲从戌时睡到了第二日辰时,醒来时依旧觉得身体乏力,双脚酸痛。
忽然多了许多流民,陵州城内一时间也有些应接不暇,不过好在府衙早已接到告知。顾冲经过城门时,见到那里正在登记造册,分发干粮。
“小顺子,你会驾车吗?”
小顺子咬了咬牙:“会。”
顾冲进了马车内,还未坐稳,马车便动了一下,将他晃的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小顺子像模像样地窜上车辕,左手扽起马绳,右手高举马鞭,深呼吸一口,大喊一声:“驾。”
马车却纹丝未动,顾冲掀开车帘,皱眉道:“你到底会是不会,那马鞭只是摆设吗?”
小顺子看了看手上马鞭,向着马儿甩了过去,马鞭没有打到马身上,反而抡了一圈奔着顾冲而来。
顾冲吓得急忙缩身回来,“啪”的一声,马鞭结结实实抽在了车框上。
这一下将顾冲吓得慌了神,没等他起身,小顺子用鞭杆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猛的向前一窜,顾冲在车内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