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涛看过崔泽,又看过王全,捋了捋胡须道:
“林帅,王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们想拆了傅家,就怕傅家比我们先一步生事。”
崔泽将手掌压在地图上。
他撑着桌子,压低身子望向众官吏。
“诸位忘了我说的,此举是背水一战,向死而生了?”
“如今的青州只能踩着钢丝向前,否则必死无疑。”
众人中,不知谁说了句:
“罢了,跟着林帅,赌了!”
另一人马上接话道:
“对,赌了!”
“真让我去跟北羌谈和,不如现在拿刀杀了我!”
崔泽得了拥趸,暗自松下一口气。
他望着地图,放轻声音道:
“不算赌,我崔泽不做那无谋之人。
“我定下的条例这两日先暂行。”
“若有大的差误,及时调整。”
崔泽抬手向众人抱了一个拳。
“真出了事,我崔泽愿一力承担。”
范涛按下他的手。
“林帅说笑吧,真出了事,大家一同赴死。”
崔泽环顾一圈,众人皆目光灼灼,毫无怨言地望着他。
……
青州城中,坊里的一座甜水井前。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了下来。
林念瑶一掀车帘,便觉着风大。
她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两枚铜钱,递给随她来的傅家丫鬟。
“替我投进井里去。”
傅家丫鬟接过两枚钱。
“咦?林夫人。”
“您还知道我们青州的风俗啊。”
“往冻不住的甜水井里投铜钱,最能保佑心上人平安了。”
丫鬟瑟缩着走到井旁,将钱投了进去。
林念瑶听着铜钱落水的声音,双手合十默默祈求。
她祈求雁北门不日敞开,祈求与北羌议和顺利。
她祈求傅玉同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