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钧听了,微微点头一笑,说道:&ldo;也是一部分。&rdo;
也是一部分?黎浅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他刚才跟陆夫人对视时候的场景,一时怔忡,许绍钧就已经又向她道别,走向了自己的车。
黎浅看着他的车子驶离,这才回到屋子里,却见思唯正在安慰陆夫人:&ldo;妈妈你不要担心啦,之前不是已经找人打听过这位许律师很擅长打刑事的案子吗?况且爷爷都放心将四哥的案子交给他,你就不要想太多了……&rdo;
陆夫人坐在那里,整个人似乎有些呆滞,司萍见状,才对思唯说:&ldo;我们当然信得过他,眼下你妈妈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思唯立刻紧张地皱起眉来。
黎浅缓步走上前来,轻轻按住思唯的双肩,说:&ldo;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rdo;
陆夫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对上黎浅的目光,许久之后,才低声开口道:&ldo;他……可能是你们的大哥……&rdo;
思唯猛地握紧了黎浅的手,而黎浅听到这个答案,心跳仿佛也控制不住地停顿了几秒。
&ldo;他可能是大哥?&rdo;思唯回过神来,一下子坐到陆夫人身边,&ldo;那……那你刚才怎么不跟他说话?&rdo;
&ldo;还没有确定。&rdo;司萍连忙回答道,&ldo;老爷子虽然查到了他家里,可是到底还没有做鉴定,所以就先叫他过来见了个面。&rdo;
思唯听了,依旧是满目的惊疑不定,看看陆夫人,又转头看看黎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先高兴起来。
黎浅沉默片刻之后,才走到陆夫人面前,缓缓笑了起来,&ldo;爷爷既然已经叫许律师来家里见了面,想必已经确定了七八分。这世界真是小,也真是奇妙,不是吗?&rdo;
陆夫人看着她,眼中似乎又有眼泪开始凝聚。
黎浅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ldo;我知道伯母心里肯定又期待又忐忑,我也不敢保证别的什么,只从我自己的体会来说,许律师是一个很正派的人,无论如何,他总归是跟陆家有不解之缘的,不是吗?&rdo;
陆夫人听完,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她缓缓反手握住了黎浅。
这一晚似乎注定是个不眠夜,在好不容易劝了陆夫人回房去休息之后,思唯拉着黎浅坐在露台上喝酒。黎浅心里头同样有情绪激荡,便陪了她一起。
思唯忍不住感慨:&ldo;如果真的可以确定是他,那我今年这个生日过得还真是蛮有意义的,对不对?我又有了一个大哥,妈妈又有了一个儿子,而爷爷又有了一个孙子‐‐&rdo;
黎浅看着她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的模样,轻笑了起来,&ldo;是啊,所以没有吃到生日蛋糕也没关系了,对不对?&rdo;
思唯听了,忽然撑着下巴轻轻舔了舔嘴唇,&ldo;可是我心情太好了,突然想吃甜的怎么办?都怪那个该死的慕慎希‐‐&rdo;
话音未落,露台的门忽然被推开,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去,看见门房上的工人手里拎着一个蛋糕,捧着一束香槟玫瑰走了过来。
&ldo;小姐,这是一位慕先生送过来的,说是祝你生日快乐。&rdo;
思唯一怔,直愣愣地看着那束鲜花和蛋糕。
黎浅看在眼里,忽然&ldo;扑哧&rdo;一声笑了出来,&ldo;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该死,对吧?&rdo;
好不容易过了这个不眠之夜,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尽管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却几乎都是无言等待的状态。
一直熬到将近中午时分,思唯在房间里的窗户那里看到一辆车从大门口驶进来,顿时就飞奔下了楼。
楼下,陆夫人已经全身僵硬地在客厅里坐了一个上午,黎浅陪在她身边说话,该说的话都说了,她却似乎还是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直到思唯从楼上奔下来,喊了一声:&ldo;来了!&rdo;
所有人精神都仿佛顿时为之一振,陆夫人更是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睛直直地看向门口。
一分钟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迟耀明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从外面匆匆步入。
而思唯早已经等在门口,迟耀明一走进来,她几乎一把抢过那个文件袋,三两下拆开来。
沙发里,陆夫人忽然一下子就握住了黎浅的手,抓得紧紧的,以至于黎浅都感觉到了疼痛‐‐
思唯直接将鉴定结果翻到最后一页,仔细地看了两遍,才终于快步跑到陆夫人面前,将结果翻给她看,&ldo;妈妈,我们找到大哥了!&rdo;
陆夫人一字一句地阅读着思唯放在自己面前的鉴定结果,紧握着黎浅的那只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每多读一个字,似乎就抖得更厉害一些。
最终,当她读到最后一个字,才终于缓缓地松开黎浅,抬起手来,捂住脸,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这天中午,陆家的午饭一直等到一点钟才开。
而许绍钧来陆家一起吃了午饭。
许绍钧自幼在另一个家庭长大,吃过许多的苦,后来发奋成为律师,又见过许许多多的世间冷暖,因此格外沉稳。
如今身世骤然发生剧变,他也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对陆老爷子和陆夫人态度虽然恭敬,却也难有过分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