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挂了,我急着出门。”
跟沈慕南领证结婚这事,江北没告诉他妈,之前男人问他想要办个什么样的婚礼,中式还是西式,江北愣了会儿,剑走偏锋说他不要办婚礼。原因?“婚礼就免了吧,我妈又不喜欢你。”
当时江北就这么跟沈慕南说的,毫无顾忌,口无遮拦,他几乎是凭着胸膈间的莫名怒气横冲直撞,大不了破罐破摔,让傻大个做他的冤死鬼去,他不想管了。
可男人沉默半晌后,居然妥协了。
队伍快排到沈慕南了,江北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男人跟前,对着他的胳膊肘拍了拍,“快了啊,前面没几个了。”
沈慕南看了眼腕表,“马上九点了。”
江北笑:“我还以为你会搞特权,插个队什么的,以前这种事你没少干。”
“一辈子就这一次,等等也没关系。”
“是不是就一次,说不准的……”江北的声音沉沉的,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沈慕南的薄唇抿成一条细线,许久才开口:“什么意思?”
江北还是笑:“咳,你干嘛这么严肃,我这不就是第二次了嘛。”
男人扯了下嘴角,潜藏的那些危险因子渐渐浮到了明面上,他一改惯有的正经斯文,警告道:“我就这一次。”
嗓音慵懒低沉,像一块砸进心尖的石头发出来的闷哼巨响。
江北心慌,眼珠子上斜45度,用余光去瞥去探,搂在腰间的那只手沉稳收力,这下子两人贴得更紧密了,江北慌不择路躲闪避让。
沈慕南不耐烦,沉声:“别动!”
江北的睫毛失落落地朝下耸搭,如今他是真尝到这场疾风暴雨的苦头了。
“你是跟我来结婚的,把头抬起来。”沈慕南俯视那头卷毛,收敛起心绪,语气放柔了些,“听话。”
前面的一对情侣已经领完证,相依着携手离开,登记员神情麻木地等着他们。
“快点,后面的人还等着呢。”登记员催道。
“抬头!”沈慕南不依不挠,那只腕力浑厚的手愈发收力,掐断揉碎一般。
江北无路可退,眼睫毛渐渐上翘,囫囵着说:“脖子疼……”
“东西给我。”沈慕南接过小情人手上的一堆证件,身份证、户口簿、还有周明的死亡证明。
登记员递过去两张登记表,手挥向一侧,“把这两表填了,然后去拍照。”
沈慕南用圆珠笔在纸业上填完了基本信息,江北的那张表才开了个头,除了名字和性别,其他一概没填。
沈慕南收笔敛目,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地嗤道:“不识字吗?填个表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