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里播报着交通情况,这会正是下班高峰期交通电子屏幕上一溜的红点,路崎远选择绕路。
夏时安揉了揉脚脖子,耷拉着一张脸,问:“路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反正不是送她回家的路,她的玛莎拉蒂这两天停在公司都快积灰了,不过她仅仅是心里头抱怨一下。
谁让应酬才是她的主职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一只手靠在车窗上,另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淡淡的,让人猜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车在机场停了下来。
夏时安一路跟着他登机,不清楚什么时候路崎远连她的机票都买好了。
指路桑城,那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她靠在椅背上,胸口闷得异常难受。
路崎远见她面色苍白,眸色中闪过一抹关切,“不习惯坐飞机?”
她摇摇头,指甲都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她却丝毫都没有察觉,眸光泛冷。
“你想送我去赌?”
桑城确实是座神奇的城市。
它能够让人一无所有,也能够让人一夜暴富。
然而夏时安对这个地方,并不留恋,甚至可以说,她拒绝踏入这片领域。
路崎远重新把头靠在了椅背上,沉默良久后,他道:“是。”
她甚至能够听见心里瞬间荒芜的声音,这种形容或许有失妥当,夏时安此刻却的确是这种心情。
很微妙。
路崎远能够找到她,她的背景怎么可能会没查过呢!
她到底是放松了警惕。
能够给他带来兴奋的不仅是性,还有一切可以赚钱的活动。
这种人冷漠而绝情,撕拉人的伤口更是毫不留情。
第一次踏入桑城,夏时安十六岁。
那天,高考,也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首场考试。
然而她赢了二十万,换回了母亲完整无缺的一只手。
高考分数出来,她的成绩勉强上个三本,夏时安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当地的一所大专。
第二次踏入桑城,她十八岁,大二学生。
她用自己的一只手作赌注,换回了三十万,再次救了泥足深陷的母亲。
第三次,她二十岁,某小公司职员,有位身家上亿的男人找上了他们母女,自称是她的父亲。
母亲欢天喜地地跟他走了,她朝他要了五十万,再次踏入桑城。
这次,五十万变成了五百万。
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
她攥着钱,仍旧留在了沙城。
三进桑城,次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二十楼地坪见。
对路崎远说不上什么特殊的感情,但她现在心里堵得慌。
但凡调查过她过去的人,都清楚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往。
然而,他还是铁了心让她再次倍受煎熬。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