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鞋底都没踩出二里地远,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看着他脸颊开始飞上一抹红,池荇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颌首道:“不知殿下如今想如何解决?”
温暨望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抿唇思索好久,才道:“许家家主立身不正,行事狂悖,理应正法。不过现在本宫蒙冤被关押在此,口不能言,一切只有等风波平息出府后再做打算。”
池荇再次跪下:“太子英明。民女不才,有把握洗清殿下身上冤屈,让您平安离开许家。但民女斗胆有一事相求。”
温暨望无奈笑笑:“本宫已将你当作救命恩人,不必这样拘礼。”他上前想扶起池荇:“你所求为何?”
池荇倔强着跪伏在地:“民女想求一个允诺。若日后民女有难,望殿下看在民女今日的功劳上施以援手。”
“好,只要你所求合情合理,我绝不推脱。”温暨望将少女扶起,缓步行至桌前倒了两盏茶,递予池荇:“坐下说罢。接下来就有劳唐娘子了,不知唐娘子对许公子中邪一事有何见解?”
池荇一时拿捏不准是否可以据实相告,便捡了些与她“仙术”无关的发现来讲。
听到她夸赞许公子演技惊人,温暨望问:“若是如此,那也不用仙子再开坛作法了罢?”
池荇摇头,老神在在:“非也,非也。我不驱邪,他如何康复?只是我要驱的,是他心中之祟。”
温暨望恍然大悟。贪嗔恶念,皆源于心。心若如顽石,何祟可侵?他心结不解一日,就会装疯一日。
“姑娘真是……知微见著,通晓人性,本宫自愧不如。”
池荇站起身,将荷包奉上,温声道:“太子殿下切勿妄自菲薄,您宅心仁厚,乃大盛之幸。已过子时,民女就不扰殿下休息了。”
“好。”
直至少女轻轻回身关上房门离开,温暨望才又感到熟悉的晕眩无力,躺回榻上眼前仍反复浮现柴房的那惊鸿一瞥。
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似是哪里都刚刚好。只当自己病糊涂了,昏昏沉沉入睡。
……
池荇回到管事为她备下的厢房,换上一袭黑衣吹熄了烛火,静坐等待。
不多时,许府的大门被人拍响。
迎门小厮睡眼惺忪地拉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腿软,扶着那红木大门颤声问:“官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漆黑的街巷被灯笼照得恍若白昼。二十余名配剑官差分列两道。常捕头身穿灰黑色官服,腰间佩剑,不耐烦地怒喝:“衙门办案,稽拿人犯,快去通知你家老爷配合官府办案。”
小厮跌跌撞撞像院里跑,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已穿戴整齐的许老爷迎至门前,不卑不亢:“常捕头,这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常捕头潦草挤出一张笑脸,拱手道:
“许老爷,在下也是公事在身,不得不打扰。方才李家报官,您府上王管事之子王春发,在李争家中行凶后潜逃至您府中,还请许老爷让我们进去搜查,缉拿犯人。”
“竟有此事。”许老爷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家人出事。难怪遍寻不到管家,原来是藏儿子去了。
如此小事,何必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