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忱谒的脸色已变得些许怪异。
——眼神呆滞,不知陷入到什么沉思中,表情竟略有些突兀地柔和下来。
“哎——”
思绪被打断,忱谒面色略有不愉,但还是侧了头,微带了些不耐烦看向周承。
周承做了个手势,大拇指直指自己后面,眼神似有深意,勾着笑跟忱谒讲。
“那儿,就咱们隔壁的隔壁,你哥在呢;我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还带着他那未婚妻,好像叫什么虞韶。”
忱谒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忱谕?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周承瞥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又好像女人八卦那样,神秘兮兮地凑过去。
“你刚回来不知道,楚清绥啊,就忱谕和虞韶两个朋友。”
“想想也是,人家楚大小姐什么排面,估计能看得上的,也就你们忱家了。”
忱谒饶有兴致地听着,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异样感觉。
周承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他看了忱谒一眼,好似一副说不下去的架势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也不长点儿心,竟然在忱谒面前提起忱谕。
这兄弟俩虽然是同一个爹,却非同一个娘,这么多年也是水火不容来着。
十三岁之前,忱谒的身份还是私。
忱谕的母亲过世之后,忱谒同他亲妈才被接到忱家去;许是忱家觉得丢人,这母子俩一直深居于室,忱谒更是在十八岁那年被父亲送到国外上学。
若非相熟,这忱家的弯弯绕绕,好些人都还不甚清楚。
周承心里明镜儿,忱谒面上不显,实则心里一直窝着火,同那个忱谕是处处不对付。
如今他又没有眼色地频繁提起,只怕忱谒要不悦了。
他偷摸去看忱谒脸色,却见他脸上并未有一丝不愉,倒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眸子里一片清和。
“周承。”
——“啊?”
忱谒侧脸看他,一脸兴味。
“那楚家小姐的事儿,你还知道多少?”
楚清绥做了个很长的,杂乱的梦。
她小的时候就喜静,独处时总是干点儿自己喜欢的活计,养着省心省力。
——家里的佣人都欢喜带这个小姐,长得讨喜不说,也是乖囡囡一个。
她画画很好,家里就专门布置了一间画室给她倒腾;但学习只能算中上,也有些自己不大上心的缘故。
楚清绥十六岁那年暑假,楚氏生出了些变故,整得上上下下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