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就拎清楚,对谁都好。
“总叫你楚小姐,太生疏了;我能不能再冒昧一点儿,叫你清绥?”
忱谒忽然出声,且又靠近两步。
他比她高许多,离得近的时候,她须得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脸上的认真,他眼中的希冀,他所求不过一个称谓。
——为什么这么热情地纠缠?
她母亲从前曾告诉过她许多次,别人不会无端接近你,万事之前,先想想他图什么,先想想你给不给得起。
她听了,这小半生,得益于这句告诫,少有泛泛之交,也从未遇人不淑。
可是她瞧他,那剑眉星目,同许多年前那个人的两相重合。
她恍惚着,不自觉便脱口而出——
“好。
第5章
楚清绥晚饭只吃了几口,白天在街市那儿买了挺多小吃零嘴,撑得不得了。
宅子里有个缠满藤蔓的秋千,她喜欢得很;就抱了平板和手机,晃着秋千看剧消食。
荡着荡着,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有人发微信。
——她微信里没几个联系人,忱谕和虞韶大多时候都发信息或者直接打电话。
渡。
哪个?
她盯着那纯黑头像看了几秒,才恍然反应过来——
哦对,是那个忱谒,之前加好友的时候,忘记备注了。
“今天玩儿得很开心,谢谢你的冰糖葫芦。”
“晚安。”
短短两句话;她惯性好奇,就又点开那个一片纯黑头像,打开朋友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返回去,看着那个聊天界面,久久没有动弹。
只是忽然想起那时候,那个男孩儿还没有手机,每每周末去那个画室上课,总会赶在她下班之前,鬼鬼祟祟地唤她过去,然后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个纸条。
——字迹是真的丑,狂放不羁;即便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还是记得清楚。
也不会写什么正经的话,无非是些感谢她帮他修改画面,或是不知所云的胡言乱语。
她那时候太小了,总觉得日子还那么长,不知珍惜。
纸条看过,不回话,也不好好收着,看完了便笑笑扔了。
以至于后来每次想起,总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看着手机出神,
良久——
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脚踩着地发力,那秋千挂索又小幅度地晃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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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室内白炽灯的光线明亮刺目。
忱谒盘腿坐在大床上,面前放着一只灭掉屏幕的手机。
——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等到屏幕再度亮起来,他几乎是极快地捧起来,划开屏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