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古槐,上头停驻的蝉儿,满院的薄荷和山茶。
比前庭有意思得多,他心想着。
没过一会儿,忽的起了微风;他想起早上出门时管家嘱咐忱谕会下雨多添件外衣。
果然不过半刻——
有星星点点的雨落下来,他站在房檐下,盯着那小道石板上的水痕发愣。
后来檐下也有了雨帘,想来是有些凉意,他便往里退了两步。
再抬首,那院子南角的亭子,就有了动静。
长长垂下的帐子被轻轻掀开,上面的素淡绣纹漾出了弧度。
他晃眼细看,一瞬便愣在那儿。
——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女。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眉眼惺忪,亦带着些雏鹿的灵稚之气。
只这惊鸿一瞥,少年已悄悄红了耳廓,眼神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那时年少,不过就看了一眼,他的魂儿就颠了。
后来少女小跑过去,同他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呼吸骤停,
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他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淡香,掺杂些雨水的潮湿。
——他几乎迷了心神。
忱谒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
他看到少女跑进堂屋,唤楚老一声祖父。
他幼时曾受过许多不公的对待,却从没有哪一刻,似如今这般难过。
——一切都是忱谕的,他什么都没有。
就连同她相识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躲在这角落里偷窥,像个低微的老鼠。
少年低着头,紧咬下唇忍着眼泪;最终还是转身,去了刚才的后院。
靠着假山坐下来,手也无意识捻着地上的湿土。
他发起愣来,眼神缥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了许久以后,他才恍然想到;这个点儿,该是祖父叮嘱他要回去的时候了。
忱谒坐的腿有些酸麻,扶着假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拍拍身上的土,缓步迈出去。
不过一瞬又迅速退回来。
——仔细看,少年脸又红了。
是那个小姑娘。
凉亭里的帐子整齐束好,他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一切。
她摆好了古筝,在轻巧的试音。
——那一声声不成曲调的弦音,几乎如数击在了他心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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