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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2页）

他手捂着心口，轻笑：&ldo;这一道伤，让我知道无论如何，今生都留不住她。&rdo;

我难受，我哽咽：&ldo;皇上，您心口的伤与腿疾还留有隐痛，可否别再喝了。&rdo;

&ldo;我今日高兴。&rdo;他喝了许多酒，他凭栏远眺，迎着月光笑，&ldo;今年，她四十有二，我四十有四。我知道，这一生，是最后一次见了。&rdo;

第二日，皇上神情如常，仿佛昨夜的醉酒都从未发生过。

他处理完政务忽然叫住我：&ldo;你今年多少岁了?快放出宫了吧。&rdo;

&ldo;皇上，奴婢没有亲人，奴婢跟随您多年，可否就留在这宫里伺候。&rdo;我回道，&ldo;等奴婢在御前做不动了，您再给奴婢安排个去处可好。&rdo;

他应下。

我就这般安安稳稳在宫中伺候到我垂老。

启安六十八年，皇上鬓染风霜，却依旧精神康健，他持剑练了小半刻钟回到华章宫。

一个老臣急急冲入华章宫，连请安都焦急得忘记。我瞧见皇上神态一滞，手掌竟有颤抖。

我听见老臣禀报：&ldo;皇上，周朝皇后……薨了。&rdo;

哐当‐‐

皇上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周朝皇后是安安稳稳地走的，她幸福地活到八十二岁，不知道东朝的皇帝记挂了她一生。

皇上交由太子上朝，他吩咐我去做些酸泥糕，我端着糕点急急送回华章宫，宫人却带着我出了皇宫。

我回到了许多许多年不曾来过的小院。

院中繁花开遍，皇上坐在梨树下。

他的身影那样寂寥，却那样超脱，仿佛即将去赴一场盛大的宴会。我上前放下酸泥糕。

&ldo;皇上，奴婢把点心拿来了。&rdo;

&ldo;这点心明明很酸，她怎么喜欢吃这一口。&rdo;他笑着，眼角的皱纹牵入鬓发。他喝下杯中的花露，抿下一口酸泥糕。

春日，微风来时，白色的梨花簌簌飘落在他发梢。他偏头拈起肩头的梨花，眼神温柔，绽起笑来。

我听见那道宠溺的声音，&ldo;我来寻你了，下辈子，总算该我先遇见你吧。&rdo;

我流下眼泪，不敢哭出声来。我忍了许久，他端端坐在梨花树下，一动不动，只任由春风吹动他一袭青衫。

&ldo;皇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