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见药膏到了,微笑道:“既然药膏已经拿来了,姐姐刚才说话也中气十足,想必已经好多了,妹妹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见她似乎准备提前走了的模样,秦湄儿忽然道:“你要是真好心,就替我将那药膏拿来擦了,不然的话,谁相信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秦安安视线在那药膏上转了一圈,没有要动的意思,蕊华已经将那药膏塞到了秦安安手中,颇带为难道:“姑……王妃,你就去吧,侧妃怀孕后身体就不大好,脾气也有些变化,此时她让你拿药膏过去,你便拿过去,她心情好,肚子自然不疼了。”
手中是冰凉的淡黄色瓷瓶,上面有着兰花的图案,入手便有一股淡淡的清凉香味,秦安安皱了皱眉,这里头的药物的确都是性温的药物,适合孕妇的,自己在府里的御医那里也见到过。
秦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湄儿,但见她蹙着眉头,眼底带着一丝压迫,就等着秦安安将那瓷瓶拿过来。
蕊华又轻轻的推了一下秦安安,“王妃,你就拿去给侧妃吧,左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呢。”
“谁拿过去不都一样,难道本王妃的手就格外的具有药效吗?!”秦安安转身对着蕊华,眉头耸起,眼底含着一分厉色,“你推推搡搡的难道当本王妃和你一样是个奴才在闹着玩!”
她这么厉声一喝,倒将蕊华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方才你不是推了本王妃!想将人当奴才一样的用,还得看自己够不够格!”秦安安语气凛冽,将手中的淡黄色瓷瓶往桌上一顿,脸色沉郁的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好大的架子!竟然在本宫面前摆身份了!”秦湄儿眼看秦安安突然发怒,先是一愣,转而更怒,在床上一拍,斥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拉拢我,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秦安安才没有把她的生气放在眼里。
走出了院子,不意外听到秦湄儿发怒、砸东西的声音,也不在意,缓缓的朝着纪凌尘在的地方走去。
只是在路上却遇到风宸。
说是巧遇,其实是风宸从大殿内出来,路过花园,看到斜径中怀孕女子娉婷而来,母性十足的光辉将她原本并不出色容颜增加了一点亮色。只看一阵风吹来,将颊边的一缕发丝吹乱,女子抬起手,将调皮的发丝轻轻的弄到鬓边,动作轻柔悠缓,行如流水,举止如画。
秦安安看着从前方走来的男子,一身轻裘华服,宝冠玉带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更加贵气,再也不是自己在路边遇上的那个柔弱书生了,或许一开始就不是。
秦安安抿了抿唇,稍微往旁边避开了一些,并不打算与他交谈,但见风宸偏转了方向,停在她的面前。
“秦安安。”风宸突然出声喊道,仿佛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里往外吐。
不再是景王妃或者初见时的姑娘,而是秦安安,三个字。
秦安安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上次的箭场比赛已经可以确定此书生并不是书生而已,也不是他所说的偶遇收为幕僚,只怕是早就相识,这中间牵扯了多少的利益,秦安安并不想去探究,她的好奇心不会用在与自己无关的人身上。
“你胆子真的很大。”风宸看够了般收回视线,转而移开目光。
“不知风公子想要说什么?”秦安安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风宸嗓音里带着一股很莫名的情绪,“明知道侧妃对你不怀好意你还跟上去,明知道梦蝶其实是你的情敌,你也从来没有落井下石?你对景王就这么的放心和维护?”
秦安安这次是真的笑了,笑的十分疏朗,“景王是我的相公我自然是信他的,难不成要去信,道貌岸然不安好心的敌人?或者是神秘的风宸先生,吗?”
将神秘二字加重口音。
风宸没有出声。
秦安安接着道:“不过这些我想没有必要跟您说,请让开,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只是初次见面,你误会……。”风宸的眼眸深了深,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解释起来,似乎不想在她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风宸公子,有没有误会都不重要,我想我们之间是不会再有交集的,再会。”秦安安毫不客气的将话说完,然后从旁边的草丛中踏过。
风宸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身影,沉吟:“不会有交集?!呵,不见得吧”
已经走远的秦安安才不管风宸是怎么想的,自顾自的牵着自家相公回家了。
在马车上跟纪凌尘说了秦湄儿的变化。
纪凌尘:“东宫的确出了问题。你知道当时为什么皇后会”选择秦湄儿作为太子侧妃吗?
秦安安摇摇头,难道不是看上秦湄儿了吗?虽然之前也疑惑过皇后选择并没有多少势力的秦府作为联姻对象,但是毕竟是侧妃,还是太子侧妃,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么说其中是有内幕吗?
“前几日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皇后看太子妃一直无所出,身为未来的皇室继承人,如果一直无后难免让人不信服,为了确保太子的地位她需要找一个能生孕的女子生下孩子。但是太子妃的地位现在也不能动,太子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傅,而且是几代皇上的太傅,甚的皇上信任,同时他也是保太子一脉的领头人吧,如果太子妃的地位受到威胁,只怕太子的地位也会不保,所以她不能为太子谋求一个有地位的侧妃来生养第一个孩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取在朝中名望还拿得出手,却并没有实际势力的秦府作为侧妃人选,将秦湄儿的孩子直接抱给太子妃,剥夺她的养育权利,现在不是临近生产了吗?昨日皇后与太子妃在宫中密谈的时候,我偷偷安排了人将秦湄儿引了过去,让她亲自听到这个消息,让她知道皇后的狼子野心,顺便将那日在围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说明了我们的立场,所以她才会在我们这边帮助我们,只是这样的联盟只是暂时的,她既然想要东宫的掌控权自然是不能为我们所用的,此次合作也是惩戒了太子妃,暂时为她争得了缓冲时间,与她并无坏处,因此这件事情我们并不欠她,不必放在心上”纪凌尘将原委娓娓道来。
秦安安的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她自己现在也是一个母亲,自然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天下所有母亲的心里都是一样的,况且秦湄儿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却被人如此算计心里扭曲,不能接受才是正常的,如果真的是毫无感觉只怕才是真正的可怕。
“对了,那个风宸你是怎么认识的?”纪凌尘想起来今日见到的那人,再加上围场时风宸明显是认识安安的样子。
“他呀,你记得我发现于明成那天吗?”秦安安将两人相识的过程一字不漏的讲给纪凌尘,愤愤不平,“他摆明是在骗我,哪里是什么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