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秦风头发上的水滴到了地上,宋渝汐拿着毛巾给他擦头,秦风长臂一伸,把她带进怀里。在感觉自己抱个个大粽子之后秦风愣了一下,摸了摸宋渝汐身上的羽绒服忍着笑说:&ldo;这又是哪一出?我们说过要去南极看企鹅?&rdo;
宋渝汐漆黑的眼睛偷偷地瞅了眼一旁一脸好笑模样的扬子,小声说:&ldo;好不容易把这几件衣服带过来,也没机会穿,我寻思着怎么也得让它们呼吸一下日本的空气不是?&rdo;
扬子急忙转过身,宋渝汐看到他的肩膀一抖一抖,心里暗骂:笑吧,笑吧,笑抽你。
秦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才说:&ldo;渝汐,你确定你没有被宁榕灵魂附体?&rdo;
宋渝汐怒道:&ldo;你这是对我最大的诋毁!&rdo;
秦风抱紧怀里不安分动来动去的大粽子,&ldo;我错了,你该去洗澡了,洗完我们出去吃饭。对了,那个柠檬味的洗发水不错。&rdo;
可不可以说得含蓄点,大白天的咱俩轮流洗澡,这不是给人无限遐想吗?宋渝汐又看了一眼背着身子止不住笑的扬子,心想扬子你之前不是很酷、很沉稳吗?什么时候这么轻浮了?然后闷着头走进了浴室。
扬子这才转过身来,脸上还有憋笑的痕迹,他显然忘记了秦风看不到,自己没有必要憋得这么辛苦,但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在风哥面前收起情绪。
&ldo;哥,手术安排在后天早上。二爷这几天有笔生意可能赶不过来了,他要你一定活着走出来见他。&rdo;
&ldo;嗯。&rdo;
&ldo;哥,什么时候去医院?&rdo;
&ldo;后天早上。&rdo;
&ldo;哥……&rdo;
&ldo;没事,来得及。&rdo;秦风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他只是想多陪陪他的女人,哪怕只有短短一天。
&ldo;好。&rdo;
宋渝汐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扬子已经离开,秦风坐在沙发里抽烟,手指泛黄,烟身细长,他嘴里吐出圈圈烟雾,模糊了凌厉的眉眼。
宋渝汐坐到秦风身边,把毛巾递给他,头也凑了过去。
秦风嘴角含笑地接过毛巾,温柔地给她擦头发,动作十分熟练。以前宋渝汐也是这样,从来不用吹风机,洗完头擦几下就出门,在几次三番的感冒之后,秦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她按到腿上,一下一下地拭着她发丝上的水。
那一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窗外不知道谁家在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一个个音符仿佛在薄薄的光芒下跳跃,女孩枕着男孩的腿,仰着脸说:&ldo;秦风,我怎么觉着像某个洗发水的广告?不过你比那男主角养眼多了。&rdo;秦风缓缓俯下身子,宋渝汐的脸红红的,看着他眼里的自己越来越清晰呼吸也越来越急促……&ldo;好了。&rdo;秦风收起毛巾,轻轻地吻了下宋渝汐的额头。
&ldo;晚饭吃什么呢?&rdo;
&ldo;你拿主意。&rdo;
&ldo;来日本当然吃日本菜了,秦风同学,委屈你的钱包了。&rdo;
&ldo;为人民服务。&rdo;
傍晚,街上的人很多,大多是刚刚下班的上班族,拎着公文包行色匆匆,不苟言笑,却彬彬有礼。
宋渝汐拉着秦风的手在人群中穿行,犹豫再三,宋渝汐终于没有穿羽绒服,换了件米色的半长大衣配万年不变的牛仔裤。秦风穿了保暖内衣外面套了件手工织的米色毛衣,倒是显出了几分文雅。
车站人很多,却很少有人说话,大家都很有秩序地站在候车区等车,日本人这种过分的礼貌横生生地生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宋渝汐异常怀念大连街头喧嚣的车站。
秦风半抱着宋渝汐听她抱怨:&ldo;车票怎么这么贵,一上车就130块,他怎么不去抢,搁大连我可以撒丫子跑半个城,搁锦州咱能把城市转个遍……&rdo;
秦风安静地听着怀里的这个小女人的絮叨,怀抱不自觉地紧了紧。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些害怕,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心生惧意,他舍不得离开她。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很强烈地想在以后的时间里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如果存在上帝,那么他一定是个吝啬的老人,不会把鱼和熊掌一同放在你面前,舍弃和冒险是他主在终生的唯一乐趣,而秦风相信,隐忍多年所作出的努力不会白白浪费,他和她,一定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