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的平静,来填补那种渗透骨髓的焦虑感。
从天到地,都是他不想回忆的回忆。
顾写尘慢慢垂眸,看她在自己雾气弥漫的范围里。
他似乎好一点,又似乎完全好不了。
眼底的魔印仍在明灭,霜淩急得拽他,“快去呀,那可是你的剑!”
顾写尘其实很笃定。但因为笃定剑只属于他,所以其他的焦虑感,仍然如跗骨之蛆。
“嗯。”顾写尘终于应了声。
指尖摩挲,然后忽然低头问她,“那你是喜欢我的剑,还是我。”
她有情蛊的反应,也是因为他重新执剑,挥了新的剑法。
霜淩愣了愣。
他怎么,这怎么,这种话怎么直接说出来的?
不是,这个时候,这是重点吗?
霜淩怔忪看他,被他那漆黑直接的目光看得浑身发麻,他目光里溺着强烈的探知欲和别的什么欲。以及,像是以为已经弥合,但其实还是会痛的神情。
霜淩的指尖跟着麻了麻,被他目光逼得开口,“我是…”
几道身影快速掠向重剑,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干什么呢!”
那声音喝止了几个偷闯的修士,但并没有发现他们。
顾写尘抬眸看了过去。
他的剑,别人拔不走,他非常确定。
但现在似乎不止于此。
这声喝止其实是提醒,因为那伙人刚刚靠近冰息重剑千米之内,忽然就浑身烧灼,像是被烈日极近地炙烤,惨叫着地向后连连退去。
霜淩怔了怔,然后看向喝止的人,是守在这里看灵脉的龙成珏。
龙成珏也很苦。
灵脉的源头就在这里,在某人飞升之后埋的剑尖之下。
没人能拔出剑,更没法靠近其中,平光阁已经苦恼了多日,如何深入地底探查灵脉枯损?
顾写尘你他娘的,你倒是飞升了!——
龙成珏恨恨地垮起了脸。
霜淩这才明白过来,她回头看了看那人半掩在黑雾中的冷白侧颜。
九百九十九道雷劫与自毁飞升时的光热,让这片土地化作常人难以入内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