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情绪和他们没关系。”
顾写尘在风中开口,圈住她靠在自己怀里。
魔剑撞入灵气渐薄的仙洲上空,鼎沸人声随风送来,霜淩却听见他说。
“修魔之后,我有很多想法。”
“但我在忍。”
…
穿过东岸震雷洲,落在坎水与艮山之界,再向西北,就是曾经的乾天圣洲。
如今遥望,已无高耸入云的玄天帝阵。
四洲强盛,立平光阁,平衡仙门之势。
虽然各大世家已经得知了灵脉枯竭的危机,但还并未见祸于九洲之间,只是各洲比之从前隐隐多了几分山雨欲来的焦灼。
霜淩稳稳落在地面,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听见熙攘的市井之音,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临水竹篱,酒旗沙岸,茅舍炊烟,人声交错在洲际之间,有着各洲不同的乡音。
这里离艮山最近。
顾写尘淡漠而立。
霜淩和他戴上了从前一样的笠帽,她站在顾写尘身旁,忍不住想听听,三年之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在谈论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坤地的灵脉已经断了,我亲家是坎水龙城子弟,他们的消息最灵通。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因为那炽月魔主是将破十阶的灭世之魔!魔气大盛,必噬灵脉。”
霜淩连忙转头看向顾写尘。
离开时人人谈论顾写尘。
回来时人人谈论的,依旧是顾写尘。
这仙门的声息倏然而至,上到天下到地,人声鼎沸之间,终有物是人非的辛辣。
而那人眉眼微微抬起,不置可否。三年来他走过天下各处,早有预料。
再往前走,正好便是艮山脚下。
如今岁禄剑宗早已没落,可道旁却立着一尊白玉清月丰碑。
香烛缭绕如仙烟。
霜淩走过去,便见上边的刻印。
——淞阳剑尊飞升之念。
霜淩的心微微一颤,抬手拂了拂碑上的灰尘。
明明只是立了三年,看起来却已经古旧。但丰碑之前仍有香烛,人间已经把顾写尘作为神来敬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