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万籁俱静,江蓠睁着眼靠在床头,目光静静盯着厚重的窗帘。
月光从缝隙里虚虚漏进,只照亮地面斜斜一方。
窸窣一阵响动。
伴随着金属磕在墙上的声音。
像风吹过树叶刮在玻璃外层,透过绝佳的隔音材料,只剩细细一缕促眠的节奏。
……在江蓠耳中无所遁形。
半个小时后,她看到窗帘隐隐动了一下。
眨眼的功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从窗外跳进,紧接着翻转到不远处的柜子后。
全程隐秘、敏捷、训练有素。
江蓠:“……”
她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目光平静到不可思议。
很快,藏在柜子后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他探出头,正对上江蓠看过来的视线。
“老大!”
那人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紧张,反而因为江蓠醒着,光明正大走了出来,压低的声音带着丝粗粝和沙哑。
江蓠不确定要不要应这声“老大”。
眼前这个人口调怪异,身形习惯性微微弓着肩,站在暗处,给人一种气质阴郁的感觉。
江蓠半阖起眼,打开床头灯光。
房间亮起来,不远处的男人微微撇开头,很快再次耷拉着带疤的眼皮看向江蓠,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狂热。
江蓠:“……怎么过来的?”
【他是谁?】
江蓠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避重就轻开始套话。
对面男人是个四肢健壮的大高个,手上拎着铁制带爪尖勾,浑身黝黑,二十岁上下,穿着一件小黄鸭t恤,下端牢牢系在裤子里,鞋面和身上服饰都泛着一层不见天日的灰白。
皱巴巴像极了搓洗过度后阴干的旧床单。
听到江蓠开口,男人咧嘴露出一口过分白的牙齿,“老大,我从18楼那边攀上来的。”
在江蓠沉静的打量中,他继续开口道:“我的华国名字叫米登。”
看来不熟。
甚至是第一次见面。
江蓠沉默两秒,表情依旧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