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时候我的视力才慢慢地恢复过来,也终于看清此时的梁砚。
&esp;&esp;深红色法兰绒外套,内里搭配的黑色马甲。他半撑着手坐在床边上,长腿悠闲地叠起,表情似笑非笑,给人一种他似乎很好靠近的错觉。
&esp;&esp;但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野兽在休憩时的蛰伏罢了。
&esp;&esp;果不其然,下一刻我就听到他似乎变得愉悦的声音:“过来。”
&esp;&esp;他没有招手也没有摇铃,但我依然乖乖地走了上去。
&esp;&esp;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只是垂着头站在那里等待。
&esp;&esp;下一秒我便感受到自己的受伤的那只手被梁砚抬了起来。
&esp;&esp;梁砚帮我解开了染了血的绷带,居然是打算重新帮我包扎右上的伤口。
&esp;&esp;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梁砚居然还会包扎伤口,直到有天我意外跌伤,他帮我应急处理伤口,我才知道他的手法比起专业的医师来说甚至都毫不逊色。
&esp;&esp;“这算是自学成才吧。”
&esp;&esp;当时的梁砚这样向我解释,明亮的日光下他微微眯起眼睛,风声从耳边穿过,我听见树叶的沙沙声。
&esp;&esp;“你练得多了也能这样。”
&esp;&esp;那时候的我意外捕捉到了梁砚面具下不为人知的一幕。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戴上了他那完美的无坚不摧的面具,向我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
&esp;&esp;伤口快处理好了。
&esp;&esp;我突然意识到这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先生,我给您下了一碗面——”
&esp;&esp;梁砚并没有说话。
&esp;&esp;他正低头为我重新包扎着右手,垂着眼睛,甚至头都没有抬。
&esp;&esp;“小然。”
&esp;&esp;梁砚说道,“你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esp;&esp;我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esp;&esp;“以后不要再进厨房了。”
&esp;&esp;梁砚说,“好不好?”
&esp;&esp;他的声音很平静,仔细听甚至能感受到一种温和。但我知道,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esp;&esp;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esp;&esp;我知道我只有唯一的答案。
&esp;&esp;我说:“好。”
&esp;&esp;我想告诉梁砚,我为他做了一桌的饭菜,我也为他煮了一碗面。
&esp;&esp;我想告诉他,那是长寿面,小时候我过生日的时候,经常自己下给自己喝。
&esp;&esp;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想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esp;&esp;从前没有人和我说过的话,我想说给你听。
&esp;&esp;我的勇气刚在这一刻酝酿好,梁砚却在此时漫不经心地提起来:“以后我没回来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