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早晨天地间蒙了一层薄雾,对面看不见人,不知道此时是什么辰光,只知道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石阶上,廊柱上打上了湿润的凝珠,到处都是潮湿。
小丫头们早就起来了,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也醒了过来,只是没有起床,躺在床上说话儿。
凤阑夜催促了几次,雾翦也不起来,就连她欲爬起来,都被雾翦给拽进了暖洋洋的被窝里。
“再睡会儿,这大早上的起来干什么?”
“今日可是你进安王府的日子,怎么能这么贪睡呢,起来收拾吧。”
司马雾翦虽然是一个侧妃,但安王南宫昀没有慢待了她,该有的东西都有,只除了一个正妃的名位,保括纳征礼什么的都有,还有凤冠和霞帔,这霞帔是华妃娘娘亲手绣的,祝愿他们一生相守。
两个人粘在被窝里一直到辰时才起来。
这时候安王府的花轿已到了府门外,因为是侧妃,所以并没仪仗队,只有一顶大红的花轿,还有几名尾随的嬷嬷和几名安王府的侍卫,看来昨儿晚上这里发生的事安王还不知道,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安王府的嬷嬷进来后,并没有催促司马雾翦,而是安心的给雾翦梳妆打扮,这个嬷嬷是安王的奶娘,深得华妃的宠爱,也知道安王的心意,所以一心一意的打扮雾翦,等到收拾好了,不忘赞叹一声。
“真是好俊的人啊,我们安王有福了。”
凤阑夜走过去望着她,今日的雾翦确实是最耀眼最美丽的新娘,她从一侧的托盘里,拿出霞帔,亲手给她戴上,柔声的说。
“祝你幸福。”
“嗯。”
嬷嬷在一边催促:“好了,好了,该走了,该走了,我们安王爷该着急了。”
凤阑夜点头,让了开来,雾翦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小瞳和小圭一左一右的走过去,扶住自已的主子,朝凤阑夜道别:“我们走了。”
“照顾好你们的主子,如果有事去齐王府找我。”
凤阑夜叮咛,小瞳和小圭点首,一行人往外走去,凤阑夜跟着她们的身后,站在廊下,花萼立在她的身边,望了望主子,奇怪的开口:“主子,你不出去送她们吗?”
凤阑夜周身的冷寒,面容更是阴沉,朝半空萧杀的命令。
“我知道你在暗处,我要你立刻去保护她,如果她出了一丁点的差池,我会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森寒滴血的话,弥漫在小院上空,这样冷漠戾寒的主子,花萼还从来没看过,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不知道主子在和谁说话,赶紧掉头四下打量。
暗处的千渤辰翻白眼,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狂妄,若非为了少主,他才不会保护她呢?而且这天下间有谁胆敢对他说这种话,此刻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不过他不敢动她,因为她是少主的人,所以听了她的命令,虽然不甘心,还是认命的去执行了。
千渤辰脸色难看的一闪身,随了外面的花轿一路往安王府而去。
凤阑夜敛息感应到那暗处的气息已不存在了,放下心里,领着花萼往外走去,院门外,此时停了一辆马车,乃是齐王府的马车,另有几名侍卫跟着,凤阑夜上了马车,吩咐了两名侍卫,尾随花轿去看个究竟,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她,不过不用他们出手,自有人动手。
“是,王妃。”
两人飞快的策马离去。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奴街,花萼掀帘望了一眼,这里曾是她们待过的地方,以后,她们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了。
事情果然如凤阑夜所料想的一样,花轿从奴街出发,越过了两条街道,便在一处僻静的地方遭人拦截,数十名蒙脸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不过并没有杀得了花轿的人,一来有安王府的侍卫,二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身手极端厉害的家伙,几下便除掉了那些人,所以花轿完好无损的抬进了安王府。
侍卫禀报过后,凤阑夜满意的点头。
雾翦安然无恙的进了安王府,接下来的日子,那个女人即便心里不甘愿,只怕也不敢在安王府里随便动手,所以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的。
莲院里,花萼一脸惊讶的望着自个的主子:“王妃,你是如何猜到花轿会被人拦截的。”
“欧阳晴那种女人嫉妒心太强,她一定不想让雾翦进安王府,那么有一就会有二,所以今日一定会派人拦轿。”
凤阑夜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周身的舒畅,掉首望着叶伶:“王爷今日可在府中?”
叶伶不明白她问话的意思,想了一下,赶紧回话:“好像出去了,王妃找王爷有事吗?”
“没事,不过我想吃鸟汤了,味道一定不错。”
凤阑夜说完,便走了出去,身后数人如遭雷击,脸色刹白,直到凤阑夜的身影走了出去,众人才回过神来,不要啊,欲哭无泪,赶紧一路奔着追出去。
王妃竟然想动王爷的那只鸟,还做成鸟汤,天哪,王爷一定会发怒的,到时候别说小王妃,她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的。
叶伶和叶卿两个丫头飞快的冲地过去,拽着凤阑夜的衣服:“王妃,不要啊,不要啊,王爷回来一定会杀了奴婢等人的。”
凤阑夜脸色一沉,厉声:“滚开,再拦着我,我先废了你。”
叶伶被吓了一跳,赶紧松手,这小王妃恶起来可不比那王爷好多少,现在是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一刀也是死,总之她们做好死的准备就是了,两个人面如死灰的跟在后面,一路往隽院而去,中间还乘机让人去通知了柳管家赶快过来,王妃要杀王爷宝贝的那只鸟了。
穿过平桥,一直走到隽院那边,幽径盘旋,翠石亭台,隽秀钟离,果然不亏叫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