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百姓为亡女申冤,状告……柴县令。”
&esp;&esp;那天齐弈来这特地造了极大的声势,所以陛下住在这的事,几乎人尽皆知。
&esp;&esp;这两日每天都有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但他们也只是看看,因为民宅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守着将士,他们不敢靠近。
&esp;&esp;今天是第一回,有人来告御状。
&esp;&esp;甚至他还自备了棍子,来到守将跟前就忽地跪下,接着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esp;&esp;“小的刘全,有冤情要告!”这几个字,浑厚而带着哭音。
&esp;&esp;说完,他忽然提了身边棍子,反手往后背一砸,闷棍声响而重。他久久垂着头,许久之后,肩膀一颤,才抬头看跟前围来的士兵,眼眶中全是红血丝,浑浊的泪水滚下,“小的知道告御状不是小事,小的也愿受罚。小的只求给我亡女一个公道!”
&esp;&esp;最后一声蓦然拔高,咬牙切齿,他的眼睛瞪的血红。
&esp;&esp;他是真恨柴兴伏,恨不得生啖其血肉,他好好一个女儿啊!声音哽咽,狠狠又磕三个响头,额头瞬间红肿,“请陛下,给小民做主!”
&esp;&esp;士兵们看他如此,便先没有驱赶他,快速来告了应恂。而应恂听他告的是柴兴伏,他下手又对自己这样狠,想了想,便来陛下跟前说了。
&esp;&esp;“告柴兴伏?因为什么。”崔厉又捏了下眉,扫去眉眼疲惫,坐起来。
&esp;&esp;应恂:“来人尚未请进来详问缘由,只知他是要为亡女申冤。”
&esp;&esp;“嗯。那去叫李翌来。”
&esp;&esp;“是!”
&esp;&esp;在李翌赶来前,门外的汉子已经被士兵们先反手剪在背后,带进了屋里。
&esp;&esp;由应恂问他详情,崔厉坐在最上方,淡淡不语。
&esp;&esp;刘全见竟然真见到了人,一个激动,眼泪又冒出来了。甚至,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激动的。
&esp;&esp;他膝行上前,高声,“陛下,小的女儿不能白死,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esp;&esp;应恂手臂一伸,拦住他。
&esp;&esp;“且先说,是否有冤情,还待查了才知。”他淡淡道。
&esp;&esp;刘全勉强平复情绪,把他女儿的事说来。
&esp;&esp;言辞间,仍有激动。
&esp;&esp;“柴兴伏就是个畜牲!”
&esp;&esp;“他不是人!”
&esp;&esp;“我女儿才十五啊,而且都已经和人定亲了!他竟然还强行要纳我家小芜!”
&esp;&esp;说完,眼泪纵横,双手痛苦捂脸,“也怪我,也怪我!”
&esp;&esp;“那回我不该来府城里的,要是没来……”
&esp;&esp;小芜也不会被那畜牲撞见,继而强行要纳。
&esp;&esp;那时婚期将近,同乡里又正好有个人要结伴一起来府城卖东西,府城的价贵,比镇里要更能卖出价。
&esp;&esp;他想了想,正好家中有不少编的篮子篼篓,估计城里人能买的多,便也打算来看看。
&esp;&esp;那时和家里人说了这件事,便看女儿眼睛亮晶晶,上前央着也想一起去,他小儿子也是一样,才他腰高呢,抱着他的腰也嚷嚷着要来。
&esp;&esp;他看两人都这样想去,又想女儿再过两月就要出嫁了,迟疑一会儿,便打算顺她的意带她出来看看。至于臭小子,他拍了把他脑门,道下回有机会再带他。
&esp;&esp;他才十岁,走路走不久,坐车还要花钱,别一趟过去没挣到多少呢,钱全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