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绕来绕去,兰殊又被她绕了回来,无奈激将道:“是是是,他就是个混蛋笨蛋大傻瓜。那他既这么讨厌,你干嘛非得嫁给他?”
&esp;&esp;卢梓暮彻底瘪了嘴,嘟嘟囔囔道:“那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
&esp;&esp;卢梓暮口中的那天,已是三年前。
&esp;&esp;当年这两人酒后乱性,滚进了一床被褥里,
&esp;&esp;平康坊里,莺歌燕舞。
&esp;&esp;悦容楼内,正中间垒如圆鼓的舞台,几名胡姬佩玉环铛,扭着曼妙的腰肢,随着音律,翩翩起舞。
&esp;&esp;三楼最里侧的包厢内,郑祎近日升迁,又喜得麟儿,春风得意,正微眯着眼缝,等着那一曲弹完的美姬,前来给他斟酒。
&esp;&esp;那美姬将手搭在了他腿上,两人眉来眼去,勾勾缠缠着滚到榻上,一上一下,正相互扯着衣衫
&esp;&esp;忽而大门被人推开,闯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身混入青楼的儿郎装扮,身后还跟了一个手持棍棒的绿衣小厮。
&esp;&esp;那小儿郎还未绕进屏风,纤纤玉手已指着床幔里的男子身影,开口一副明显的小娘子嗓音,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混蛋!说好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居然背着我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厮混!啊,我不活了!”
&esp;&esp;她哭着嚷着,犹如一时情绪大恸发了疯的妇人,抢过小厮手上的棍棒,便一股脑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就朝着榻上的男人后背抡了一棍。
&esp;&esp;床榻上的男女衣衫不整,郑祎第一反应自然是先穿衣服,岂料刚把外衣披上,身后又来一棍,直接把他打跌到了床脚,面朝地摔下了榻。
&esp;&esp;美姬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被子躲在了床头。
&esp;&esp;那赶来捉奸的小娘子却对她毫无兴趣,追着那脸朝地的郑官人,后臀又是一脚。
&esp;&esp;紧接着便把那棍棒递给了她身旁的小厮,冲着他扬了扬下巴。
&esp;&esp;那小厮生得禀姿秀拔,动起手来却是真狠,眼看郑祎要转过头来,他一脚给他踹了回去,抬起棒子就是一顿狂揍。
&esp;&esp;那力道,比小娘子的还要厉害好几倍,完全就跟见了仇家似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esp;&esp;一连打了好几棍,郑祎趴在地上嗷嗷叫个不停,眼冒金星,抱着头连连求饶。
&esp;&esp;直到将他打成了一个浮肿的猪头,这两人才似是解了恨,相顾无言地点了个头。
&esp;&esp;小厮收了棍棒,小娘子佯作上前,掺扶了郑祎一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esp;&esp;她嘴上嘟嘟囔囔着,终于翻过地上郎君的脸来,转而张大了嘴,惊诧不已般,“怎么是你?”
&esp;&esp;郑祎头昏眼花地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全然不认识眼前的妇人。
&esp;&esp;他就想着他家里那群婆娘,哪个敢有这等熊心豹子胆!
&esp;&esp;“你!你——”郑祎摸着额角的淤青,怒火中烧。
&esp;&esp;“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卢梓暮一壁躬身,一壁连连后退,扭头便打算往外逃去。
&esp;&esp;岂料前脚刚迈出房门,郑祎从身后追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
&esp;&esp;卢梓暮挣了挣,没能挣开,大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医药费!”
&esp;&esp;郑祎捏着她不放,“你打了我,就想这么完事吗?”
&esp;&esp;郑祎越想越火,扬手就想朝她扇去一个耳光。
&esp;&esp;卢梓暮骇然失色,望着他迎面下来的巴掌,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对她露出这般狰狞的神色,吓得连忙闭上了眼。
&esp;&esp;姈姐姐每日就是在这么个人手里讨生活的吗。
&esp;&esp;眼看郑祎的巴掌便要狠狠落下,那绿衣小厮猛地扑上去,脑海里电光火石,闪过了少年教她的防身术,运力将郑祎的手往后一拽,捏住了郑祎手上的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