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标来了,今天他是一身颇有西服意味的装束,看那衣服的料子,我就知道那不是明朝的纺织的绸缎,头上是一顶瓜皮小帽,看起来虽说有了衣服与众不同的风采,可是看在我的眼中,却透着一丝的滑稽。
&ldo;宗昌兄,你能来,小弟这寒舍真是蓬荜生光啊!&rdo;我上前边作揖,便客气的说道。
&ldo;哈哈,子坚兄你真是谦虚啊!如此的宅院,要是蓬荜的话,那天下还能有几处算得上是人间美景呢?要知道我可是听说了,原来这院子的主人我们苏州老乡,是个好摆弄花草的人,想来这院子绝对不会差到那里的。&rdo;郝标虽说是一个读书人出身,可是也许是多年的商界生活让他少了一点读书人的儒雅,多了一份商人的奸诈,所以言谈举止总给我以做作的感觉。
因为早就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我也就没有再在外面等着,带着可以说是商界唯一的一个客人,来到了后花园。
早就来到的梁斌,看见我们进来,远远的和我们大招呼,
&ldo;子坚,是谁来了啊?&rdo;可是下一刻,花园中又响起了梁斌特有的声音,&ldo;这不是七彩霞的郝老板吗?&rdo;
看样子梁斌对这个京师的新贵,并不陌生,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影响,还是他自己受了上次事件的刺激,总之现在的梁斌和众多的官员一样,对商人这些财神爷都有了一丝的关注。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巳正时分,我知道是不会有人再来了,于是我带着众人来到了前花厅旁边的饭厅,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富贵却从外面进来说是冯公公家来人了。
我进来的时候,因为考虑到礼貌的问题,怕有人再来,可是自己却没有人迎接,是件失礼的事情,所以我让富贵在外面看着。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真的有人来了。
到外面一看,原来是冯保手下的掌家徐爵,说是掌家,其实也就是管家。
明朝的司礼监太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工作班子,被人称为&ldo;各家私臣&rdo;。这些人私臣各有各衔,各掌其事。如掌家实乃一家主管。管家负责办理事务,出纳银两。上房管理箱柜钥匙,司房一职责负责批发文书,眷写应奏文书一应事项。这些私臣既可以是阉人,也可以是正常人。
似这徐爵就是个有着妻儿老小的人物,他在冯府任掌家之职深得冯保的信任,听闻冯保还为他出钱捐了一个从六品的锦衣卫签事,说起来现在徐爵也是一个簪缨之人。上次在冯保家,和他见过面后,我就对他留心,从吴月娘的口中我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想起了吴月娘,我也不知道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在厨房做什么呢,可是我对他们说,没有几个朋友来,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说要自己亲自下厨,就是韩湘云也赞同荆、吴二女的主意。还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不过,我对上次吃过的猪头肉还是很留恋的,只可惜的是自上次后,再也没有机会品尝,所以我就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出门就看到了,徐爵那张比自己以前毫不逊色的脸庞,心中一中心酸,可是在我下意识的压制下,谁也没有发现我一时间的失态。
我上前迎接徐爵,双手作揖,&ldo;不知道徐掌家要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rdo;
&ldo;仇公子,你真是客气,我家老爷要我代他祝贺你乔迁新居,还有就是上次的事情,我们家老爷让我谢谢公子你的援手之恩。&rdo;徐爵客气的说道,可是他的态度和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使我愕然一愣,可是听完了他的话后,自己就恍然大悟,原来是位了上次冯保的事,想不到,我一时间兴起说的话,竟然真的让冯保脱离了险境。
第四十五章天如
这次徐爵来的时候,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看那人,约三十五六岁,他身上穿着一件产自广东潮阳的上等软薄黄丝布制成的绣莽直裰,长着一张猴脸,两腮肉球般鼓起,鼻子准头丰大,一双眼窝深凹进去,可是那俩道眼光射出来,却自有一股子蛮横凶杀之气。
&ldo;这位是……&rdo;我看着徐爵问道。
&ldo;哦!这位是东厂的陈应风陈掌爷。&rdo;徐爵介绍道。
那陈应风也举手对这我抱了抱拳,说道,
&ldo;早就听说,仇老爷你为人豪爽,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人。&rdo;可神色间却毫无敬意。要知道他对我行的礼是一套江湖上的礼节,而我却只是一个商人,陈应风如此的作为显然是不把我放在眼中。
他的这番无礼,我不知道是冯保的主意,还是陈应风自己就是看我不入眼,可是我还是将他们请进了花厅中,在花厅的人,都是京师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郝标和徐爵、陈应风,没有见过面,可是却对彼此都有所耳闻。
看见了陈应风进来,梁斌明显的脸上一阵的诧异,可是当听说眼前的人是谁后,郝标的脸上顿时喜于言表。
徐、陈二人进到了外花厅后,看见了里面的人,对我说道,
&ldo;仇公子,此次来,我们除了庆祝公子你乔迁新居外,还有一点事情不知道公子是否有时间,私下详谈。&rdo;徐爵在我身边低声说道。
我看了看花厅的人,因为现在已经是午时了,该到是午膳的时候了,回答道,
&ldo;徐掌家,陈掌爷,现在时辰不早了,不如咱们就用完午膳后再谈,不知两位意下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