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汗涟涟道:&ldo;这位爷说的是,说的极是……这就带两位爷去……&rdo;
影塍被楼展卿似笑非笑的那一眼看得浑身冰凉,僵硬地放下手臂。
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这个老女人,只差一点。主子看出来了。
实在是……逾越……没有主子的命令就擅自动手这在影卫总则里是大忌……他险些就动了手……他这是……怎么了?
楼展卿走了两步觉得不对,一回头看到影塍还在原地,且低着头一动不动,&ldo;怎么?&rdo;
影塍抬头。
&ldo;来。&rdo;楼展卿立在原地,招呼了影塍后就一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打量这地方。
影塍心脏快速跳了两下,走到楼展卿身后左侧半步,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定,视线落到楼展卿搁在腰部自然蜷起的葱白手指,心里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移开目光直视前方,心却又砰砰跳了两下。
楼展卿并没有察觉到影塍的小动作,待人到位之后就跟着战战兢兢的老鸨缓步踏上楼梯去寻只闻其名的牡丹姑娘。
粉紫色的帐幔层叠地挂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营造出一种暧昧梦幻的气氛,呼吸间甜香浮动,而躺在艳俗华丽大床上的女子却清秀温婉同时也苍白瘦削羸弱得似乎随时会凋零,昏沉间感觉到有人进来,正睁开一双清凌凌的美目,带着点疑惑和愁绪地看着他们。
突然意识到自己闯入了一个古代女子闺房的楼展卿后知后觉地告了声罪,直奔主题,&ldo;姑娘,你可是景州白家之后?&rdo;
牡丹一怔,凄然一笑,又虚弱地喘息了一声,&ldo;……正是,敢问公子是如何得知的?&rdo;
楼展卿沉吟着找了个含糊的借口:&ldo;故人相托。&rdo;
牡丹喃喃念道:&ldo;故人?是……哪位……故人?&rdo;
楼展卿摇摇头,&ldo;他不肯透露姓名。姑娘心善,帮过许多人,怕也是不记得了。他只说一饭之恩……&rdo;
影塍听到却攥紧了拳。
他从未听闻主子有这样一位故人。即便是故人,主子也不会亲自来,来这种地方面见一个在世人眼中轻鄙的妓子。
这个妓子,到底是有何特别之处?
进来后就安静如鸡的老鸨看到影塍的拳头又默默后退了几步。
&ldo;……他托我,为姑娘赎身。&rdo;楼展卿续道。
影塍微微一震,不着痕迹地松开手,手却有些僵硬。
牡丹初听闻,眼神疑惑中带了欣喜,只是过了片刻,又归于沉寂,&ldo;谢公子好意,只是牡丹一介残花败柳,又是半入土的身子,只怕出去了也是毫无用处,凭白让公子破费。&rdo;
楼展卿公事公办:&ldo;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只是遵人所托。&rdo;楼展卿转头,想叫老鸨,只是一打眼看影塍站那么老远,愣了一下,&ldo;影塍?&rdo;顿了下,又对老鸨道:&ldo;赎人。&rdo;
影塍下意识面向老鸨,&ldo;赎人。&rdo;
老鸨被影塍那转脸凭白冒出的杀气吓得腿软栽地,抖抖索索地张口:&ldo;呆……呆呆……呆……&rdo;
楼展卿一囧,这是要唱忐忑?
呆呆呆了半天的老鸨突然拔地而起一声尖吼:&ldo;……呆头!给老娘把牡丹的卖身契拿来!!&rdo;
楼展卿摸了摸仿佛被云霄飞车冲过的脑门。
猝不及防,真是猝不及防。
影塍的剑刃已架到老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