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今晚一直在华阳宫等着七阿哥动兵的消息,却没想到,时辰到了,皇宫里一片静谧,如往常一样安静。他所了解的昭玥不可能在知道他要动兵的消息后一点反应也没有,至少,皇宫里不该这么的安静。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我面前说谎,我定要你妹妹立刻去和你的父母团聚。”
寒风如嗜血的妖怪,在皇宫里咆哮着,所有的树木花朵随风狂乱的扭动着,禁不住风力的那些树叶脱离枝干,涌动翻飞。
狂风之后,一切又重归平静。湛蓝的天空中,透过稀薄的白云,初升的朝阳安静的照在宫墙上,一点也看不出昨晚还是狂风呼啸。只是青石路上凋零的红叶凌乱的躺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它们是被狂乱的风生生从树上抽离开来的。
拿着扫帚扫着树叶的宫女不停的在抱怨着,身后已经堆起了好几堆的枯叶。见到匆匆走过来的昭玥,忙行过礼便接着扫着地上的树叶。
皇上看到昭玥红着的眼眶,命身边的宫女退下,坐在檀木椅上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眼睛红肿成这个样子?”
闻言,昭玥的眼泪瞬间就涌满了眼眶,低头站着,咬着唇角不说话。
“朕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又哭了?”皇上拧着眉头看着她,冲旁边的高德才使了一个眼色,高德才马上递过去一方锦帕。
昭玥没有伸手去接,高德才看了皇上一眼,只得悻悻的垂下手,退到皇上的身边。皇上拿过他手中的锦帕,起身走到昭玥的身边,抬手便要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珠。昭玥惶恐的退了一步,开口道:“皇上,不要……”
“怎么了,你小时候哭鼻子都是朕替你擦干眼泪你才不哭的,怎么说,朕也算是你半个父亲,父亲替女儿擦眼泪,你还不好意思。”皇上只当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才这样退开。
“皇上,我不是……”昭玥急忙开口,低着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皇上将手中的锦帕放到高德才的手中,问道:“不是什么?”
昭玥抬着头,泪水沾湿的长睫扑闪一下,回答道:“我不是害羞,我只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朕面前哭的这么伤心,还支支吾吾的。你尽管跟朕说,朕替你作主。”皇上低头宠溺的看着她,问道。
良久,昭玥看着已经坐回木椅上的皇上,小声的问着,“那皇上您能放了言言吗?”
房间里顿时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杯子已经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淌在地上,像是一条水蛇,不停的蔓延在地上。看着皇上已经黑沉的脸,昭玥不禁颤抖了一下。现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在皇上面前谁也不要提“夏言言”这三个字,谁提谁倒霉。
高德才怪异看了一眼昭玥,随即恢复往常的神色。
“昭玥,朕一直都很疼你,希望你不要让朕疼错人了。你回映月宫,朕还有政事需要处理。”皇上忍着心中的怒气,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昭玥站着没有动,看着皇上瞳孔微微一缩,心知皇上动了怒,但还是大胆的开口道,“皇上,其实言言……”
“够了。”皇上开口生硬的打断她,深深的盯着她,脸上笼上了一层阴影,“朕不想听到再有人为她求情,高德才,送格格回去。”
高德才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格格,走。”昭玥摇着头,看着皇上,“皇上,你听我话说完?”
“是求情的话,朕劝你还是不要说。”皇上唇角一扬,冷冷的开口,整张脸冷峻如冰,她已经是第四个替夏言言来求情的了,她的能耐到底有多大,竟然让他们都来替她求情。他最得意的儿子,选中的太子,满意的小九都替她求情,现在,他最疼爱的格格也替她来求情。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事,他们却都往风口lang尖跑,反了,反了,这个世界全反了。
“皇上,我……其实……”昭玥藏在袖中的手也在颤抖着,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可如今,她也只能先蒙混过关再说了,跪在地上,一口气快速的吐出,“其实,言言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话间刚落,皇上的眼神一滞,震惊的看着昭玥,就连一旁的高德才也震惊的转头怔怔的看着她。她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微抖起来,只得强作镇定,点头道,“夏言言就是我父亲在外头的私生女,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