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裹挟着凉意,吹得院中梧桐叶沙沙作响。
楚婉月抱着一摞新制秋衣,脚步轻快地往溶梨院走。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被一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石子绊了一下。
她低头,眸光微沉,这平坦的石板路,怎会突然出现石子?
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样。
正欲抬步,却听得一声轻笑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和不怀好意。
“楚姑娘好身手,这样都能站稳。”
楚婉月抬头,只见叶君墨斜倚在假山旁,手中还把玩着一颗小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轻佻。
她心头一恼,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放下手中衣物,几步走到叶君墨面前,杏眼圆瞪,语气不善:“叶侍卫好兴致,竟拿石子捉弄人?”
“楚姑娘误会了。”叶君墨嘴角噙着笑,目光却略带深意,“我不过是想请楚姑娘帮个忙。”
“帮忙?我一个小小丫鬟,能帮得上叶侍卫什么忙?”楚婉月语气讥讽,对叶君墨的“帮忙”二字嗤之以鼻。
叶君墨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希望你能劝劝你们家小姐,让她莫要躲着我家世子。”
楚婉月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我家小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叶君墨见她如此维护苏锦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楚姑娘,有些事,并非你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其中牵扯甚广,你家小姐若是执意如此,怕是……”他故作停顿,语意不明,引人遐想。
楚婉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杏眼圆睁:“少在那儿故弄玄虚!我家小姐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担心!再说了,我家小姐和世子爷的事,与你何干!”她伸手,就要抓叶君墨的衣领,叶君墨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后退两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楚姑娘,我好言相劝,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叶君墨收敛了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家小姐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楚婉月听得这话,心中更加不悦。
在她看来,叶君墨这番话,分明就是危言耸听,有意挑拨离间。
她冷哼一声,抱起地上的秋衣,头也不回地说道:“多谢叶侍卫好意,只是我家小姐的事,自有她自己做主,就不劳烦叶侍卫费心了!”
她转身快步离去,裙摆在风中翻飞,留给叶君墨一个决绝的背影。
叶君墨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神色复杂,终究是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不信啊……”
远处,溶梨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楚婉月快步回到溶梨院,将秋衣放在苏锦瑶的床榻上。
苏锦瑶正对着窗棂绣花,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
听到动静,她抬眸,见是楚婉月,柔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楚婉月眼神闪烁,支吾道:“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她本想将叶君墨的事告诉苏锦瑶,但想到叶君墨那句“其中牵扯甚广”,又怕徒增苏锦瑶的烦恼,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锦瑶并未察觉楚婉月的异样,低头继续绣花。
忽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一滴殷红的血珠沁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绢布。
苏锦瑶轻呼一声,放下手中的绣棚,看着那点血迹,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不安。
“小姐,你怎么了?”楚婉月见状,连忙上前查看。
苏锦瑶摇了摇头,“没事,许是最近有些累了。”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夫人有请。”
苏锦瑶起身,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对楚婉月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母亲有什么事。”
两人走出溶梨院,穿过长廊,往正院走去。
行至花园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苏锦瑶的父亲,魏崇礼。
魏崇礼神色匆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似乎有什么心事。
他与苏锦瑶擦肩而过,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苏锦瑶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