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愿问清楚秦西铮说的麻烦指什么,他很快便知晓了结果。
因为刚上早读,林主任在巡班时就顺带整顿了课堂纪律,尤其是针对秦西铮这个趴着上课的大刺头,非得他挺直腰板,像个好学生一样端正坐着才背着手去调整其他同学的坐姿。
待他一走,苏愿以为秦西铮就会泄了气,再次趴下来,却没想到秦西铮倒是真的端端正正坐了好一会,直到林主任再次巡逻到他们这个角落来,看到大家标准的坐姿才满意地离开。
苏愿借着桌上书籍的掩护,在一片朗读声中压低声音:“所以,你是知道林主任还会走回来的?”
秦西铮又懒洋洋地趴下了,刚好面向小学霸一侧,带着几分狡黠说:“自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没点了解怎么行。”
就好比老林头猜他不会坚持多久一样,他也能猜到对方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他。
苏愿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明白了秦西铮之前说的“麻烦”指什么。
按照他跟林主任之间的关系,太过知根知底了,所以日后他要是想在作业上偷工减料或者在上课时马虎对待都不大好操作了,毕竟林主任可不会像之前的林正蒂一样对他采取放任的态度。
简而言之就是秦西铮自由散漫的学校生活就要到此为止了。
上课不能再趴着睡觉,自习课不能玩手机,作业不能再随便填,没几天,就连于奔那憨憨都觉得有压力了。
趁着体育课没有林主任身影的空隙大伙都凑在一起吐槽着严苛又事儿多的教导主任兼班主任。
“我的天哪,我每次交的作业,等于号写的不一样长都被圈出来要求改正,至于吗?”
“你那已经算好了好吧,我的字大家都知道,本就写的不怎么样,数学又多是数字公式符号什么的,林主任居然让我单独买相关的字帖去练,憋屈死我了。”
“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怕上林主任的课了,打个哈欠就要我跟着重申一遍他讲的内容,太可怕了。”
先前林正蒂带他们班的时候,于奔和秦西铮几个都是完全放养的,课爱听不听,作业爱交不交,现在换了林主任,课必须听,还得是认认真真坐得端端正正地去听;作业要完成,还得写的认真字迹要清晰好看,严苛程度不知提升了几个水平。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挨到明年六月份,几人的眼神都有些生无可恋。
虽说他们已经改邪归正,决心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但是每天在学校不是在被林主任教育就是在被他逮着教育的路上,换谁都要吃不消。
连于奔都这样觉得了更别说被重点关注的秦西铮了,苏愿看向操场上秦西铮发泄般的打球方式,觉得放学还是去买点凉茶给他喝一下吧,最好是能下火的那种。
成日被人盯着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尤其是明明已经放学了,还要被老师以各种理由留下来,苏愿看着秦西铮烦躁地起身,下午剧烈打球才消耗些许的火气似乎又有复燃的趋势,一脸不爽地向办公室走去,真心觉得这位校霸同学的耐心怕是要到今日为止了。
苏愿摇摇头继续老神在在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心里并没有多担心失去耐心的秦校霸会对林主任做出什么事情来,按他对两人的了解,顶多也就是嘴贱互怼几句罢了,打不起来的。
苏愿的确没有猜错,这半个月下来,被林主任重点盯梢的秦西铮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自从认识小学霸以来,他的性格改变了许多,早就没有以前的暴躁易怒了,但饶是他现在耐性不错,也只能忍老林头半个月,是以今天,他不打算忍了。
秦西铮用脚踢开办公室半掩着的门,带着显而易见的火气站到林主任办公桌前,看着那半秃的地中海从前面移到后面,露出眼前那副厚度不浅的老花镜,思绪有些复杂:“我说,林叔,林伯,林大主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差不多就行了。知道你为什么中年脱发么,就是因为操心太多,作业能写完就行,你管我坐着写侧着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