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认真,”照猫画虎的杨山从自己桌肚里掏出一本三年级练习册,“我也要从头学起。”“君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齐原还没问完,皮裘冲了进来,直奔目标。他死命摇着薛君钰的肩膀,“倒数这张看上去拍得很随意的照片,角度倒是找得挺好。纯白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握着自己的左手腕,眼神凌厉,“居高临下”地俯视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人。“我还有一段视频呢,”陈福宝收回照片,“君钰同学这么爽快,我的准备都白费了。”薛君钰冷冷地打断他,“本来就是白费功夫,星敛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沈学长的为人,有谁信不过呢?但是啊,君钰同学你说的‘大家’知道沈学长是可以毫不留情打断别人肋骨的人吗?”陈福宝一步步逼紧对面的人,“沈学长马上就要送审京市三好学生了吧?那么优秀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没被评上,也太可惜了。”“我不想听你废话,要么现在提条件,要么,滚。”要想毁掉一个人有多容易,上辈子混在娱乐圈的薛君钰再清楚不过了。在不知道星敛是不是真那样做了的前提下,薛君钰依然处于劣势。即便星敛没那样做,陈福宝也会有一百种证据证实他确实对人使用了暴力。真相对薛君钰毫无意义,跟星敛的名誉和时间相比,陈福宝实在太无足轻重了。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我要《圣地》,”陈福宝直直地看着他,“我知道那是你的歌。而且,君钰同学你在音乐平台上的账号还没有实名认证对吧?”“你还不如直接要钱,就算有了那首歌,你又能怎样?”陈福宝不相信薛君钰会不知道他要那首歌的目的,“是不能怎样,所以,我还要一些使用权,比如,你那些作废的曲子。”“你是跟踪狂吗?”薛君钰难以置信。他作废的曲子陈福宝绝估计这个能力进他家,废稿指的应该是他平时在音乐教室写的,觉得不满意就揉成一团扔进教室垃圾桶的那些。“别这样说嘛,我是君钰同学的粉丝哦。喜欢珍藏偶像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陈福宝平静地反问。薛君钰快被他的说法逗笑了,“珍藏?”“当然,君钰同学的很多东西,我都好好保管着呢,哦,除了有一件校服,不小心沾到了血。”“这么说,我还要夸夸你?”像是被他厌恶的目光剜伤,陈福宝偏过头,视线定格在他拎着的袋子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真的——”器材室门把手从外面被拧动的声音格外清晰。“喂!君钰,你咋把门反锁了?”是杨山的声音。薛君钰再没理他,朝门口走去。“明天大课间,我会在这等着的。”陈福宝牵住了他的校服衣角。薛君钰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你该不会在里边睡大觉吧?”等薛君钰出来后,杨山使劲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偷懒也不叫上我,真是可恶!”“你来干什么?”跟那个人待久了,薛君钰现在看杨山都觉得分外可亲,连被他打都不喊疼了。“你一直不回来,老师找不到可以使唤去买士力架的人,就让我来叫你了。”没被薛君钰追究责任,杨山有点不适应,主动接过他的袋子,“我来背吧,哦,女生的毽子还挺沉。”“谢了。”薛君钰揉了揉手腕,往里面看了一眼,器材室里不见人影。应该是躲起来了,他想。“咋的了,在里面睡觉做噩梦了?”杨山问。要是做美梦了薛君钰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反应。“差不多吧,”薛君钰想到了什么,“大山,我刚才那样拎袋子像捡破烂的吗?”“怎么会,帅着呢,”杨山说着也学起了他,“女生们说的,像什么侠盗。”“我也觉得,”薛君钰点点头,又不确定地看了他两眼,“但我怎么感觉你像捡破烂的呢?”杨山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君钰,别讨打。”“哦。”薛君钰乖巧闭嘴。放学前的最后一堂课,薛君钰安静听着老师上课,头一回希望时间可以过慢些,下课铃声可以不要那么快响起。他突然,有点不敢面对明天了。“对不起啊,君钰,饭还要一会儿才好,你先写作业好吗?”严媛从厨房里探出头。薛君钰答应了一声,没回卧室,坐在客厅里打开了书包。桌子上还码着昨天星敛给他讲题用的笔和草稿纸,薛君钰拣起了那支笔,在纸上画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