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呀,他这一身伤看着严重,实则都是外伤,擦几服药,回家休养几天就好。他是从哪座山滚落下来?”老大夫捋着胡须,一百个不信。
一般人,从山上滚落,还几次撞上重物,吓也能吓个半死,怎么能只有外伤。
会不会是那内伤,他学疏才浅,诊断不出来。
“是清风山。”嘴快的回答。
“胡说,清风山地势险要,下半截怪石林立,不死也残。”老大夫愠怒,如此消遣他,是何用意。
再乱说,他不治了。
干脆抬回去算了,反正也死不了,不过是疼了些。
一个大男人,疼就忍住。
“大夫,你误会了,我们没有骗你,真是从清风山上滚下来。我们几个刚好在山脚,就听到他一路‘啊啊啊’,像滚瓜一样滚到脚边。”
老大夫还没说话,张二九自己挣扎着补充:“是送子娘娘,送子娘娘手下留情。”
说完,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自己醒过来,醒来似乎就是为了说那两句话。
“送子娘娘,清风山上的送子娘娘,这难道不是以讹传讹吗?”老大夫摇摇头,手脚麻利配了一副三副擦身的药,防止张二九伤口感染。
拿出其中一副药给学徒,去后面用滚水烫开,接着招手让人打了一盆热水,放到几人面前。
“都在呢,将他衣服脱了,清洗一下,擦好药就可以回去了。”
“全脱?”一行人傻傻的问,他们竟还有给大夫打下手的一天,祖坟冒烟了。
“当然全脱,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吗,身上哪点没有伤?”老大夫不悦一甩头,留下一块毛巾,“身上也擦干净,快点,老夫去看看,药怎么样?”
说着,施施然站起身,往后院走去。
老大夫回去,手里拿着一碗黑乎乎膏药,看着躺在板上晕过去的张二九,一脸怜悯。
熟练地将手指搭在张二九脉搏之上,还是无法探出内伤的踪迹。
奇哉怪哉。
也是活该。
对仙神之事,可以不信,但要常怀敬畏,否则哪天落到头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刚刚在后院,老大夫问了一嘴清风山之事,学徒倒豆子一般,将清风山的情况说来。
说来也怪,清风山是附近最为险要的山峰之一,等闲人也不会去那边。
年轻那会,还去清风山周围采药。
没想到他年纪大了,久不出去,那里就出现新情况。
学徒口齿伶俐,几句话就将清风山的变化说出。
清风山现在有主了,也不知道衙门那边知不知道。
有时间去看看,是真的有仙家手段,还是故弄玄虚。
老大夫年纪大了,好奇心不强。
经此一事,镇上倒是有不少人往清风山跑,能上去的人,寥寥无几。
不一会儿,张二九从红色变成黑色。
碗里膏药已尽,老大夫挥挥衣袖,“带走吧,医馆地方小,没地放。”
……
张翠是第二个上清风山求子之人。
她脸色蜡黄,一脸愁苦,进到送子娘娘庙大殿,头也不敢抬,噗通跪在地上。
其丈夫何山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劳作之人,倒是抬头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跟着磕头。
砰砰砰。
很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