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姑娘……&rdo;她荡漾着泪光的眼眸,让他心中的惊疑愈来愈盛。
不对,她绝非那些厚颜的求欢女子!她的眼神和她的气质和那些人有天壤之别!那么……她为什么要揪着自己?
厉勋深深地望着她,望进她眼眸的深处。
她──定和他有过什么渊源!
不知是好奇,或是其他什么他也不清楚的缘故,他还没有决定,便已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道出:&ldo;那我──就留下来吧。&rdo;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胸口竟炙烫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竟然就这么留下来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位名为袭月的姑娘为他在糙庐中清出了间干净的茅糙房,除了每天按时地供应他三餐,她几乎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即使偶然碰面了,也只是淡淡地打声招呼。
相敬如宾的日子过了个把月,他心里的疑问愈来愈多,心绪也仿佛着了魔地愈来愈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当他发觉,他竟然已满脑子都是她!
因为她太奇怪了!当初那么激动地留他下来,过了这么久,她却竟对他一无所求?!
有时候他猛然惊觉,会发现她悄悄地躲在暗处,不知已凝望了他多久!那眼神是如此的幽远、如此的复杂、如此的像他记忆中的那一个人,这让他几乎昏了头似的被她扯进去了。
她就像是一个谜,飘飘匆忽地旋绕在他身边,他一伸手,却什么也抓不着。她是如此地神秘,却反而让他更想接近她,接近那隐藏在团团迷雾后的真正谜底。
真正的她是什么?他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ldo;厉公子,请用晚膳。&rdo;她窈窕的身姿出现在茅糙房,阴暗的陋室仿佛霎时亮了起来。
她将手中捧着的餐盘轻轻放下,转身便要出去,但是他开口唤住了她。
&ldo;月姑娘,别急着走,我们一道用吧。&rdo;他仿佛忘了心底给自己下的不与任何女人接近的禁令,冲动地提出了请求。
她的身躯不可察觉地微微一震,停了半秒,她才转过脸庞,神情笼着某种料中的死寂。
&ldo;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rdo;
她缓缓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根蜡烛在桌前点上。她轻轻坐下,优雅地捧起粗糙的碗筷。
他的眼神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当他坐在自己身边,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晕眩。他胸口激荡着热情,对此却毫无任何头绪。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他痴望着她优雅的吃相,竟食不知味。
她很快地便进食完毕,当她站起身收拾碗筷离开时,他有一股冲动想求她永远别离开自己身边。
可是他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他的口舌仿佛不能运转,他只是愣愣地望着她盈盈离开了糙房,也带走了所有的光亮。
他呆坐在当场,震惊于他久未如此激烈的心绪。但是他的震惊尚未结束,她晶莹的容颜已再度出现在他门前。
&ldo;厉公子……&rdo;她双眸灼亮,仿佛燃烧着不知名的火;她声音沙哑,充满着醉人的诱惑。她走到他面前,缓缓地靠近他身旁。&ldo;厉公子,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rdo;
&ldo;可……以。&rdo;他困难地回答,丧失了一切拒绝的能力。
&ldo;勋。&rdo;
当这声音低哑地逸出她红润的樱唇,仿佛有一把火在他脑中引爆,炸去他所有的自制力。他低吼一声,将她柔软的娇躯卷入自己的怀中。他疯狂地蹂躏着她的红唇,好像要道尽十年来积压的热情。
不知何时,她已被他压在床上,身上的衣物散落一地。
他疯狂的吻像是雨点,无所不在地落在她全身。
她抬起娇颚,低低吟哦,狂热的激情被他瞬间点燃。她抬起手来圈住他的颈项,更主动地将自己的一切凑到他的唇下。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年。她闭上眼睛,本想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欢愉,但是眼泪却不听话地从眼角静静滑下。
他果真从未爱过她!她十年来最后、而且是唯一的期待终于还是落空了!
这些日子来,她每日都在挣扎。师父的话萦绕在她心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她究竟该不该杀他。
可他竟终究把持不住,抗拒不了她甚至有些刻意疏远的诱惑!
他就是这样可恨的一个人哪!十年前她早就该明了,但事到如今她究竟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什么?!
耳鬓厮磨间,他尝到了微苦的碱意。他讶异地抬头,她脸上两道安静的泪河像桶冰水往他头上无情倾倒,霎时浇熄了他所有的激情。
他低喘一声,惊吓地弹跳起来。他望着缓缓坐起的她,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ldo;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do;他疯狂地道着歉,对她,也对心中的那个她。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