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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这个听着倒是熟悉了。

李凤宁抿了下唇，下意识抬头看向李端。

她好像，从来就没离她这么近过。

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离她有几千里远，偶尔几次&ldo;交谈&rdo;也站得极远，李凤宁突然发现，李端眼角开始有了细细的纹路。

不，不止是眼角。

还有唇角和眉心。

对了，李端与太女姐姐同岁，她们两人一人年头，一人年尾，今年都已经……

四十二岁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侵袭上来，瞬间扫平了那些熟悉的阴暗。李凤宁不由得想起陛下似乎无意，宋章肯定有意说过的话，李端在燕州并不清闲。

&ldo;皇姐总说你聪明伶俐，怎么到我面前就呆了？&rdo;李端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或许是因为她们母女间从没有过这么平和的相处，又或者只是因为震惊于那个&ldo;李端也开始见老了&rdo;的事实没有回过神来，李凤宁下意识地说：&ldo;有人求我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应。&rdo;

&ldo;什么事？&rdo;李凤宁是掩饰，李端却问得自然。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李凤宁顿时懊恼起来，但是话都说了第一句了，不见得这个时候停下来。从如何遇见孟溪，到邺城的情况，最后是她的请托，李凤宁一边说着，一边却索然无味起来，想也知道李端是个什么态度了。

但是当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李端虽然眉头皱紧，却没有立刻喝斥或者责骂她。&ldo;你，&rdo;她虽然脸色沉肃，语调还没偏到斥责那里，&ldo;是怎么想的？&rdo;

不得不说，李凤宁相当意外。

&ldo;孟溪有一手做沙盘的本事，再加上人品似乎还不错，&rdo;李凤宁道，&ldo;我想把她荐给太女姐姐。&rdo;

说实话，无论是因为陛下疼她，还是冲着她魏王嫡长女的身份，求她的人相当不少。李凤宁从不轻易答应，但偶尔也会挑拣着不相干的做些顺水人情。如今乍看上去，孟溪至少人品正直，所以在看见那个栩栩如生的沙盘时，李凤宁就想把她荐上去给太女姐姐。

&ldo;但是替她借阅记录的事，我不想做。&rdo;看着李端明显的不赞同，&ldo;邺城县令未必就是恶人，况且还有凉州太守在。&rdo;

乍听上去，造个水车的确是件有利民生的好事。但实际上，谁知道邺城的县令是为什么一直在推脱？这个孟溪即便在京师能一声不吭，但是回邺城却肯定是要做事的。她但凡来一句&ldo;魏王府大小姐都同意的&rdo;，就是直接把邺城县令架在火上烤。到时候那个县令到底是允还是不允？如果她不允，是因为邺城确实有难处做不到呢？

退一步想，只是这邺城县令怠惰，造水车的确没有任何坏处，那么凉州太守又会怎么想？邺城县令是归她管的，魏王府的封地又在燕州，两地根本不相统属。李凤宁去管邺城的事，是她这个辱臭未干的丫头自己喜欢多管闲事，还是在传达一个陛下对凉州太守不满的讯息？

李端没有立刻开口。她看着她，眼神里闪动着一些意外，然后突然来了句，&ldo;若此人从燕州来呢？&rdo;

&ldo;……燕州？&rdo;

燕州临海，南边又是朱河，自然不会有田耕缺水的地方。

不过即使燕州有个像邺城那样的地方，李凤宁也不会伸手沾这回事。燕州不止有燕州太守，还有李端，哪里轮得到她来忧心？李凤宁但凡动一下，大概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许是李凤宁的表情太过意外，李端便又解释了一句，&ldo;你总归要去燕州，如果这个孟溪说的是燕州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