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心也是怪好吃,只是越吃越饿,流风素来自持,不似他师父那般贪嘴,但此时却也是有点把持不住。
“您说。”吃人嘴软,流风在动口之前,看着手中的点心道了一句,说罢才吃将了起来。
“新芽长成参天大树,如若是你照料,需得多少时日?”
又是一杯新茶放置在了眼前,流风吃完点心,咽了水,抬头朝那位淡然温和的公子瞧去:“小道照料的话,三月有余。”
“破芽呢?”
流风顿了顿,看向木钵,迟疑了一下,伸手盖上木钵,不过眨眼片刻,他就挪开了手。
几个刚吐了点片芽的小树叶,刹那间展开了新绿的身叶,一片片展开的叶子有说不出的生机盎然。
“片刻。”流风淡淡道,朝那好奇看着木钵的小童看去,见他眉开笑眼地看着木钵,眉心金光忽闪忽灭,便又起了悲悯之心。
他看到了小童肉身被爆,七魂六魄被焚尽的以后,而那以后不过几年而已。
“我可是您所想找之人?”流风眼睛从小童脸上转到了其父脸上,坦然道。
络晷眼前之人气息平和,又带有初生草木的勃勃生机,眼光悲怜纯净,比起他师祖师父,他更像修道中人。
“道长……,可有时日为我去南方走一遭?”
流风对上了小童此时向他望过来的眼,随后略偏了下头,低头又拿了块点心放进口里,咽罢,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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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留了流风的午膳,络栖牵了流风出门,似是要去显摆他昨日在屋子各处找到的“好东西”。
他们走后,两夫妻坐在开了大窗和天顶的耳房,左右树木环绕,微风吹得轻轻,顾凤窝在络晷的怀里闭眼假寐,直到夕峭进了门来,她才略睁了睁眼,其后又闭上了。
夕峭挑了窗边的椅子坐下,抬头看着天顶好一会,低下头看向了络晷,道:“他是我们要找的人。”
络晷嘴边有了丝淡笑,他淡道:“运气不错。”
得来没费几日功夫。
夕峭却没同意,他摇头:“他运道是有,但太弱,也太善,有去无还,你莫要忘了,南之境林子里的凶禽猛兽不会因他是个善者就会手下有情。”
“善者……”络晷嘴里含着这两字念了一次。
是善,不善此能他未道两句,那小道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还得找一个人。”络晷淡道。
“是还得找一个人,但不是木狼……”夕峭又抬头看向了天顶,“我为他算过了,木狼今年往南,是吞噬之命,更是有去无回呐。”
如果说那小道是木之命,他的本神就是木命,木狼不过只是微具天赋朝木命靠拢的修行者,两人现在力道相校,木狼甚至还要高出一筹,但在木境当中的天择当中,小道人是被选择活下来的,而木狼是被遗弃者。
天道素来只衷爱被他选择,认定的人。
“找找,他有没有命定之人?”
“他是天道修行者,没有特定的命定之人。”夕峭淡道,“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