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芳想,这不明摆着被敷衍了吗,冉苒怎么连这都看不出,还老老实实传话,让我们干等?
“你去跟她说,热水出不来,给我们换个房间。”杨承芳对冉苒说。
“……哦……”冉苒应得很勉强,慢慢吞吞走过去,说得小心翼翼,“那个……打扰一下,我是刚才来问热水的那个……”
前台小姐瞟她一眼,继续点着手机,心不在焉:“不是说了得多等等吗?”
“……可是……”冉苒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后方一言不发的梁母,又硬着头皮转回去,“能不能麻烦你,给换个房间呀?”
前台小姐眼都不抬,想都没想就丢来一句:“换不了。”
冉苒愣住,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杨承芳看得一肚子火,对着冉苒叨叨了一句:“你是客户,你怕她做什么?”
然后几步上前,直接一巴掌拍在前台上,“有你这么服务的吗?你叫什么名字?把你们老板叫来!”
前台小姐脸一绿,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扔了手机赶忙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我帮您看看还有没有空房间啊。”
后来,他们不仅换了个有热水的房间,还得到了免费赠送的早餐。
当天晚上,杨承芳就对梁正渊说:“冉苒这丫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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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儿啊,妈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事儿的。”杨承芳拉起梁焕的手,“可我想了好几天,越想越担心。现今这世道,欺善怕恶,你不强硬,别人就不拿你当根儿葱。冉苒呀,书是念得好,可都念傻了,一点儿不懂世道,以后还不知道多少磕磕碰碰。”
梁焕听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原来这几天表面看着和气,母亲心头却一直藏着别扭,难怪她那么想问清楚冉苒对将来的安排。
他转头看了一眼父亲梁正渊,梁正渊并不开口。
“这不是……宾馆的问题吗?”本能地,梁焕辩解,“哪家?可以投诉。”
“这就不必啦,妈知道是宾馆的问题。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真没热水,凑合两天也能过。可重点是,这已经很能看出来人了呀!”
“这两天我都在仔细观察冉苒,不止那一件事,好多小事都能看出来,这丫头就是个小孩子,不像过了20的人。你说她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的出身,家里怎么给惯成了这样?”
“两人组成家庭,是要一起担事儿的,不管男方女方都要撑半边天。”她拍拍肩膀,“一个人肩膀不抗事儿呀,一个家就断条腿,总不能什么都指望你来扛吧?”
“还有她学的那什么专业,以后不会天天不着家吧?”
母亲把冉苒当个实验对象观察了好几天,完了还交出来一份实验报告,说得有理有据,梁焕还真一下子回不上话来。
老实说,跟冉苒的面对面接触很有限,就算把这次算上,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十分匮乏,生活方面几乎为0。突然把话说开了走到一起,是因为突发阑尾炎,实属意外,他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些。
预料过长辈的视角肯定不一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天壤之别。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冉苒身上闪闪发光的地方,在父母那里,一文不值。
梁焕相信,母亲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张。冉苒的确就是那样的,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头顶的星空,没有大地上的草木。
沉默着的梁正渊见儿子不回话了,倒帮了一句:“人毕竟年纪小,还是学生,以后磨炼磨炼就好了。”
“你也年纪小?你怎么就没磨炼出来,几十年了还受人欺负?”
梁正渊这一帮忙,倒成了引火烧身,被杨承芳数落个正着,“这东西就是天生的,性格决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不机灵,不硬气,就是混不开,就是吃不尽的亏!”
梁正渊闭上了嘴。
说着,杨承芳转向梁焕,义正词严:“焕儿,咱家的例子你可是从小看到大,可不能重蹈覆辙!”
“你要只是处处对象也就算了,真要结婚过日子,你得好好选。不懂事,不能干,当不了贤内助。”
梁焕脑门心咚地一声,像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