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苦衷。”苏磊打断了林宝珠的话,“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敢说。你从月花小学开始,就在谋划了对吧,你根本就是设好局,一步步靠近我们,一步步取得我们的信任,你从头到尾,什么事情都清楚,不是吗?“
此时的苏磊,已然进入一种癫狂的状态:连日里跟苏成翔的争吵,爷爷失踪的真相,姐姐的诡异事情,李洱的离奇身份……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都快把他折磨出一个精神病来了。
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好解释这一切的东西。
“我没有。”李洱面对着苏磊的指责,原先的慌张也慢慢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是一种释然,他苦笑了起来,“小磊,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又什么一次又一次逼问我?你是不是比我更想要知道答案?”
“闭嘴!”
李洱看了一眼苏磊,又转身看了一下林宝珠,“走到了这一步,看来也是天命可不抗衡。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但,只有一点,出了这个门,你们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
苏磊跟林宝珠,隔空对视了一眼:一种紧张,恐慌又隐藏着些许的期待,在空气中碰撞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快要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我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几百年了”
忽略二人吃惊的眼神,李洱慢慢讲起了他的一生,那部分还残留着的记忆。
李洱本是顺天府的一名流浪孤儿,生父生母是谁,自己也不知道。流浪期间,因为天资聪颖,加上面容姣好,被一戏班子的班长捡了过去。
“我本以为,那时候有人收留便是幸运,可谁知……那只是我噩梦的开始。”自从到了那戏班子,原本慈眉善目,留着山羊胡子的老班长,瞬间变脸,变得残暴血腥。
那戏班子,如李洱这般的孩童,有十来个。每一个,都伤痕累累,饥肠辘辘,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在这里也是吃不饱饭的。
比起流浪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表演不好了,就是饿两顿,如果不听话,就是一顿鞭刑。
有时候戏班子里那些年纪大的,资历长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找这些小孩子出气。戏班子聚集的,都是一些没了家的人,这些人的心里,自然也比寻常人家扭曲不少。
平日里的拳打脚踢,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内心变态的欲望。
到了后来,他们还开发出许多的“刑具”,有把小孩倒吊着灌水的,看着他们呛个半死哈哈大笑的;也有用铁烧红了烫伤皮肤,就为了比谁烫伤的纹路更好看;还有拿刀子在小孩身上进行“雕刻”的……
林宝珠听着,浑身起皮疙瘩都站立了起来,心中对李洱的境遇,又增加了几分同情,与苏磊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的眼中,有一丝茫然飘过。
“这种日子,自然是过不下去的,甚至,比起流浪的日子还要来得更惨。”所以,那个名叫乐园子的戏班子,每年都有很多的小孩出逃。
李洱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一日,他与睡在同一个床上三个小孩,刚好有一场演出,叫娃娃闹亲。
他们四人合谋,打算趁着这场演出结束后,班长登台等谢礼的时候,一把火烧乐园子,然后趁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