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厄摸清荣三爷的脾气后,不想应付时便不客气的将其赶走,对待荣四爷却没法那样,顶多只叫翠红翠绿出面应付,好叫荣四爷知道他没什么事,再将人送走。
不过有次荣四爷干了件让薛厄颇为头痛的事。
荣四爷来得多了,不知怎么对院内热火朝天忙碌的工匠起了兴趣,声也不吭地过去左瞧瞧右看看,然后便看到了地上虽然被工匠保护很好,但却被薛厄划拉太多次而凌乱不堪的设计草图。
“这是……”
荣四爷正欲细问,旁边的翠红没看出什么,匆匆赶过来的翠绿却反应过来,挡到面前。
“四爷,我们少爷在里面等着呢。”
荣四爷干脆去到屋里后问到了薛厄正主的面前。
薛厄摸不清荣四爷为何这么关心,反正不想有什么牵扯,干脆几个软钉子挡了回去。
荣四爷从不为难人,看出薛厄不想说,也就不再强求,只再来时总多眼巴巴地往工匠们那看,仿佛想让薛厄主动松口。
那些随意画的设计图不是不能给,但一张之后荣四爷是不是想要第二张、第三张?有不懂的是不是还要来问?
到时候没完没了。
薛厄最怕麻烦,思来想去,干脆让荣四爷将荣贺亮送来。
嘿,你一个爷爷辈的我不好随意拿捏,难道那个屁大点的小叔叔还收拾不了了?
荣贺亮听闻父亲的决定,一百个不愿意,顾不上自己豁了的门牙,张开大嘴嚎哭起来。
□□四爷性子端方温润,对谁说话都不急不缓,只在一人面前他颇为严厉。
那便是荣贺亮。
荣四爷是荣老爷子的小儿子,不像大爷那般要继承家业,三爷那般要在外奔波,童年很美好,却也不‘完整’。
他没被荣老爷子严厉的教导过。
对此荣四爷身在福中不知福,反而颇为遗憾,是以自己有了儿子后,便信奉严父慈母、棍棒出孝子等。
打倒是极少打的,除非荣贺亮犯了大错。
但吹胡子瞪眼,气势压迫倒是没少干。
这次也是,荣四爷只冷下脸,双手向后一背,荣贺亮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哭丧着脸窜到了薛厄的院子。
薛厄将荣贺亮发配到木匠那当小工,让他想学什么学什么,彻底圆了荣四爷的愿望。
荣贺亮有两个小本本。
一个是记录下父亲要求他对工匠们的观察,不会写的字就画,总之必须有记录佐证,以免他记错了关键。
另一个是他偷偷对薛厄日常的记录。
门牙之仇铭记于行,此仇不报非君子!
荣贺亮握紧小肉拳头暗暗立誓,然后奋笔疾书。
来到大侄子院内的第一日。
早晨,大侄子睡觉。
上午,大侄子在日上三竿才起床,躺到院内便喝汤药继续睡觉。
中午,大侄子招呼三叔,两人笑起来都不想好人(前面划掉),大侄子一个人笑起来不像好人。
下午,大侄子依旧躺在院内晒太阳喝补药,不睡觉了,改成望天数云,望地数蚂蚁,望我……问我功课怎么样,该死,我最讨厌人问他功课了!
傍晚,天刚擦黑,大侄子就又回了房间,翠绿说是大侄子身体不好,太阳落山后便不能出屋,想到以前大侄子一直在屋里,有点可怜。
晚间,翠绿送来了一摞书,说是大侄子给我的,让我这阵子住在他的院内也不要落下功课,该死该死该死!我定要早日报仇,不报此仇,我就不叫荣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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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给荣贺亮送完一整摞枯燥的四书五经,回薛厄房间禀报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