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小将军一人,在无人的长长宫道上带着路。小将军在怜儿左后方指挥着路,不时晃了晃手中的灯笼,感觉烛火不够通亮。“公主殿下在禁宫的这些日子,何后已经让外戚守住诩帝的寝宫,由长皇子全权负责东宫事物,协助管理朝堂。”
“是发生什么了?为何怜儿却毫无所知?”事情怪异得很,让人不着边际。
“诩帝一夜风寒,多日不见朝臣。何后为此,守护在诩帝床榻多个日夜,未曾离去。”小忠子快了几步,拿着灯笼递进了一些,照亮了怜儿身前的宫道。“公主殿下,何后一直都难容宫廷子嗣。偏偏为了诸侯联姻的事,诩帝又将公主殿下禁足。事已至此,公主殿下还要去见诩帝吗?”
小将军一改言语中的酸涩,道出了肺腑之言。他跟上几步,随和地说着。
“是不是除了诩帝病中被何后看护之外,还有本宫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发生?”
小将军毕竟不是怜儿贴身的亲卫,没有拦在宫道上的勇气。
“何后说着是看护,其实是诩帝病重,生怕有个万一。那么,未来储君之位难保不会有所变故。”小将军并非一般人口无遮拦,他在法师身边多年,一直是诩帝禁军中的侍卫。
话音一落,怜儿已经看到了诩帝的宫殿。“外戚的军阀已经入了禁宫?”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布防,小将军一眼就发现了内侍监的人马。“不仅如此,还有内侍监的人马。”
晚风中,一席貂袍被吹得有些紧。灯笼中的烛火不及诩帝殿门前的灯火通明,怜儿的身影显得有些清瘦。“诩帝从不涉及内侍监的事情,宫殿内却有了内侍监的人手。况且诩帝不过风寒,何后和太子却出动了宫廷大部分禁军?”
“内侍监是何后一族的爪牙,宫中大臣受其害,都有内侍监的操控参与的部分。何后会这样做,多半是想要利用内侍监控制朝中的大臣。”小将军一五一十地秉明,他的言说对于何后一族都是心腹要害。
“小将军如是说了,可知怜儿乃是何后一手喂养而大,并不会因为小将军的一言两语,坐实其中而伤了何后一分一毫?”怜儿看着小将军还打着灯笼,照亮着诩帝殿门口的灯火。
“小忠子所言句句属实,公主!”他说得诚挚,是一个称职的小将军。
看着厚重的宫门,沉寂而压抑。怜儿任由晚风吹拂着淡薄的广袖折叠裙,一步步如常地走向宫门。
“公主殿下……”小将军眼见拦不住怜儿的脚步,看着怜儿逶迤着一身裙摆,从身前擦身而过。
小将军单膝跪于厚重的青石板上,垂手持刀。只是,小将军的手上还提着那一盏灯笼。
“来者是谁?”一声尖细的嗓音,满是阴厉。
内侍监的常侍出动了,怜儿拿下了头顶的帽子,让内侍监的人看了清楚。
常侍似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命人提高了灯笼又看了看。这一看,又是惊到了。“这不是……怜儿公主吗?”
“这……”内侍监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一时间,尖细的嗓音四散而开。
“怜儿要见诩帝!”
常侍命人再次提高了灯笼,将眼前的美人细瞧了一瞧。“啊呀!真真是怜儿公主!这不,公主不是应该在禁宫吗?怎么竟然抗旨不遵不说,还违了诩帝的禁足令了?”
“怜儿有要事面见诩帝,还望常侍代为通传!”怜儿对着常侍说着波澜不惊的话。
可瞬间,常侍便明白了。“呦!公主原是私逃禁宫了?可这会儿,诩帝在病中,可是让何后都操碎了心。公主殿下这般,恐是不妥吧。”
两方僵持不下,怜儿犹豫了。她的袖口中,藏着的是能够命令所有军队的虎符。
怜儿立于宫门前,听到了锁身铃在微微摇动。她心下一松,放弃了袖口间的虎符,转而紧紧握在了手心。“劳烦常侍通传。”
“不巧了,公主呦!皇后娘娘有令,诩帝病重期间,除了何后自己和太子殿下之外,不见任何人!”常侍说着便捂唇掩住诡异的笑容,模样越发地清厉了。
“如果本宫非见不可呢?”怜儿执意一说,内侍监出现在诩帝病重之际,太过蹊跷了。
“何后在呢,公主就不怕何后因事处事,坐实了公主抗旨不遵之罪吗?”常侍见机会难得,百年难见的星象都比不过怜儿的抗旨不遵之罪。所以,深居高位的常侍,死死咬住了怜儿。
果然,内侍监的人已经将怜儿团团围住。怜儿手心有汗,虎符被她深深地藏起来了。
就在怜儿站立在晚风中,无法施展一二时。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常侍,我家主子有话要说。”从诩帝宫殿内,出来了几人。他们在常侍得意的面容中,更加垂低了身姿,在常侍耳边禀报着什么。
“事有多变。”说着心中所想,才不多时,小将军就出现在怜儿身后。他退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礼节,恭敬地作揖。“公主殿下,今夜,您是没办法见到诩帝的?”
说完,他看了看常侍身边穿着袍子的几人。“那些人不是法师身边的人。”
怜儿不言,与小将军所想一致。在诩帝身边久了,有一些经历,都不用言说,那也是为什么小将军会出现在怜儿身前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