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她离开,希望她能够去过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生活,然而她却固执地留了下来,以一种傲然的姿态,清晰地告诉我,她不会走,她再也不会在我面前转身第二次。
只可惜……在经历了那么多人事之后,她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转身的那个人,却换成了我。
说那些绝情话却偏偏还要继续面色平静的时候,我的心闷闷地痛了起来。
是谁说第二次的离别不会心痛?伤疤如果在愈合后被第二次揭开,创口也会变得更加敏感,更加容易地……去痛。
不久,我带领三番队几乎全员的将士,拦截在新政府军面前。
黄沙飞漫的战场,在有些阴暗的天色的侵吞下显出死亡的苍寂,连着不绝的丘,一直蔓延向远方。
然后是杀戮、决绝。
我该怎样形容我看到她策马奔来时候的感受呢?那种感受太过复杂,并非言语所及能够描述。我只能感觉到心头一阵陡然的挛动,然后天地间便只余下那黑色掩映下的纯白。
她不可能知道变若水,那么我之前的猜测就成了真。
她的确是鬼。
而且是最为尊贵地纯血统女鬼。
却偏偏要这么固执地、放着安乐不享,要陪我一同前往地狱的彼方。
不是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鬼又怎么样呢?
我想这一回总算是要同生共死了,便再不留一丝余力地,仰首饮下怀中揣了许久的变若水。
没有想到,她却会在最后舍弃自己的所有,只为我能够苟延残喘。
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一个人的存在,有什么意思?
那之后,我麻木地抱着她,跟随在那个一直以来针锋相对的鬼的身后,一言不发。
这么比来,风间千景在这期间所说的话,相比我倒还多一些。
不,或者说,是非常多,在整个一路上,他都在用一种非常缓慢而优雅的声线,讲述着七月作为风间千允的过去,完全褪去了先前见时的那种蔑视,只余下作为一名兄长应有的温柔。
&ldo;时间差不多了。&rdo;
他蓦然停了脚步,带领我们站在那个鬼的聚居地上,然后转过头来看我,在我的麻木之中,语声低缓地开口,&ldo;我为她承担了这个术法一半的罪责,所以她不会有任何的大碍。&rdo;
&ldo;但是我等不到她的未来,所以,在今后的日子,千允就交给你了。&rdo;
是啊,我想,我也是时候决定了。
我闭了闭眼,然后在睁眸的时候,淡淡颔首做出了我人生中最大的抉择,&ldo;斋藤一已死,活着的,只有藤田五郎。&rdo;
☆、52-代价
(斋藤一说:好点了么?我……真是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你会醒不过来。)
独自行走在茫茫的雪野中,目光所及之处是纯粹的白,蜿蜒着,晕染到天地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