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曾经一起走过的年岁,还是正在度过的此刻,终究都还是来到终点,终究都变成昨天。
昨夜狠话在此刻支离破碎,自弃般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双掌托着校服,无法原谅也无法阻挡般,沈时序把脸深深埋进去,在埋头中哽咽,不停颤抖。
努力想要抓住的人,努力想要好好爱护的人。
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
只余残留在记忆深处的味道,在渐渐洇开的外套里,再怎么闻,都闻不到。
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随着外套渐渐洇开,一股异样味道窜进鼻腔。
或许在脸覆上去的那一刻就应该现,不过心神太乱了。
手掌透过外套伸进去,摸到一块块干硬布料,本柔软的衬衣竟一触碰就碎了?
沈时序整个人一愣,随即立即把外套纽扣解开,时隔年,终于露出斑驳、嵌硬的白衬衣。
乌黑碎屑捻在指尖再辨认,难以置信,居然是血迹?
当年得到去医院的消息后,陈嘉之狂奔回家抓起刚换下的校服就走,后来保洁来打扫,房主没话自然也不敢扔这件染血的校服。
再后来这家人走了,于是只能罩上外套挂回去。
阴差阳错间,埋藏了年的真相以这样一种离奇的方式揭开。
早上九点半,c市血液中心鉴定,旗下大多挂名法医。
刚上班没一会儿,来了位带着衬衣非常着急的鉴定者,与此同时上头来了特快办理的电话。
在焦急等待的半个小时里,结果出来了。
“初步判定衬衣上有两人血迹,均为o型,时间大致在十年前,由外部侵染造成。”
“若要查性别,还需提取细胞核测染色体。”
但这一个信息已经足够了!
代位继承前提是母亲必然死去,始终查不到社会活动轨迹的父亲在哪里?
衬衣两人血迹均为o型,两个o型血型只能生出o型血型的孩子。
而陈嘉之就是o型!以前还总闹腾说蚊子喜欢吸o型血的人。
如果父母早在年前双双死去,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如果这衬衣上是陈霓和harvey的血迹,那么一走了之
家庭遭遇重大变故,那么胆小的人怎么承受得起如此巨大的打击?
会不会生病?不对,年怎么也会治好。
如果不是身体,那心理呢?
心理疾病需要大量时间治疗,有的甚至伴随终生,如果心理出问题了
思及此,拨动电话的指尖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吴律师很快接通:“沈先生?”
“你现在去查,瑞士注册医师库有没有一个叫arivn的,典型的日耳曼人种,金色头,右眼下有颗痣,优先查心理方面。”极快说完挂断电,沈时序立马给陈嘉之拨。
无法接通。
雪白的报告单捏在手上,下一秒,他冲出血液鉴定机构,车子急汇入车流,转弯时,轮胎在地面冒出半弧焦痕,同时呲拉一声冒出青烟。
后面车主探头大骂:“赶着去找死啊!”
前台大厅小姑娘微微抱歉:“不好意思,陈先生九点就退房了。”说完盯着沈时序一直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举在耳边的电话一遍遍无法接通,就在沈时序挂断正在打给他人时,小姑娘迟疑地问,“先生,请问陈先生是您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