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谢兰舟往侍卫住所的方向走远,转头吩咐抬肩辇的人直接去书房。
这个时辰,谢经年突然前来,绝不可能只是因为想念谢兰舟,他得赶在谢兰舟前面先去问问什么情况。
还有谢兰舟方才的异常表现,他也要和谢经年说一声,叫他小心应对。
到了书房,谢经年和楚烟也刚被亲卫领进来,才落座,见太子进来,忙又起身行礼。
太子抬手免了两人的礼,开门见山道:“你二人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谢经年往他身后看了看:“兰舟没跟着殿下吗?”
太子说:“孤怕你们有什么要紧事,叫他先去换衣裳了。”
谢经年便明白,他是特地打发了谢兰舟之后才过来的。
“殿下,情况有些不妙,兰舟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谢经年说道。
太子吃了一惊,捂着心口一阵猛咳:“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莫急,先坐下再说。”谢经年扶他在椅子上坐下,叫楚烟倒一杯茶给他。
两口子忙得像主人,倒显得太子像个客人。
太子喝了两口茶,缓了缓才道:“你快说吧,兰舟很快就会过来。”
谢经年于是便将从谢经华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和他讲了一遍。
太子听完,本就苍白的脸上更白了几分,喃喃道:“怪不得兰舟刚刚突然问我那些问题,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兰舟都问您什么了?”楚烟直到这时才出声问了一句。
太子就把谢兰舟问他的话也和夫妻二人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谢经年才道:“其实他知道了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知道的是半真半假的,并且没有第一时间找我求证,而是选择了隐瞒,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相信了他三叔的话,把咱们当成了敌人,或者需要防备的人。”
“是啊!”太子点头表示认同,“兰舟向来心思单纯,藏不住事,换作以前,他只怕早就问你了,他不问,那肯定就是有了别的想法。”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要把实情告诉他吗?”谢经年看向太子,等着他做决定。
太子犹豫着,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楚烟看看他身上的练功服,提议道:“殿下还是先换衣裳吧,兰舟过来看到您没有更衣,肯定以为您特地把他支开跑过来和我们串供,到那时就更加不相信咱们的话了。”
“好,那我先去更衣。”太子起身往外走,“兰舟过来的话,你们先和他说点别的,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两人应是,送他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换了侍卫服的谢兰舟沿着抄手游廊阔步而来。
三个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谢兰舟看到仍旧穿着练功服的太子,也错愕地停下脚步。
楚烟笑着向他迎过去:“兰舟,你还好吗,我和你爹来看你了。”
谢兰舟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警惕之色。
像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瞬间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
楚烟暗叫一声不好,这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只怕看到太子没换衣裳,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子,只怕侯爷和太子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