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一开门就笑得很开心。”
&esp;&esp;了了恍然,见他误会了,她也没否认,只是多补充了一句解释:“我中午睡不着就在想等会穿什么,结果想的和最后决定的完全不是一码事。我就觉得女孩子有些时候确实挺浪费时间的,出门挑衣服要想,搭配首饰也要想。不过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生活的乐趣不就是从这些小事里找到满足感吗?”
&esp;&esp;“自娱自乐。”他落下这四个字,提醒她竹楼前没有石阶,近来雨水多,泥地未必坚实,有可能会弄脏她的裤腿,需自己拎着些裤子,注意好脚下。
&esp;&esp;两人闲聊着话,下到山脚拐入了竹林里。
&esp;&esp;密密实实的紫竹林,像一道天然的拱门,将竹楼掩映在竹林的深处。
&esp;&esp;没有阳光直射的荫蔽处稍稍凉爽了一些,了了才走了一半,鞋上已经沾了不少还有些湿润的泥巴。
&esp;&esp;鞋子脏了能洗,她倒无所谓这个,只是眼看着竹楼越离越近,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起来。
&esp;&esp;她抬眼,瞧了瞧走在前面的裴河宴。
&esp;&esp;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来:“怎么了?”
&esp;&esp;了了摇摇头,没说话。
&esp;&esp;裴河宴稍一寻思便知她在顾虑什么,他还以为她真有这么豁达自在,不以为然。他停了停,慢了两步和她并肩同行:“我师父一向随和,不会无故刁难小辈。你就当见一位素未谋面的长辈,论起来,他和伯父也算知交甚久。”
&esp;&esp;裴河宴口中的伯父说的是了致生,好像从两人敞明心意起,他就改了口。从客气的称呼“了先生”改成了稍显亲密的“伯父”。
&esp;&esp;这些细微的变化,两人心照不宣,从未摊上明面说个一二四五。否则,就跟邀功请赏一样,我为你做了什么,你得感激我,反馈我,给我同等的对待和付出。
&esp;&esp;这不是他们。
&esp;&esp;进了竹楼,了了在上楼梯前,先深呼吸了一口气,排解紧张。
&esp;&esp;裴河宴落后她一步,跟在她身后,随她慢慢上楼。
&esp;&esp;他没催促,也没做多余的叮嘱。无论待会的会面是什么样的,都不会影响到他和了了。
&esp;&esp;过云正挽着袖,饲喂鱼缸里的小鱼。
&esp;&esp;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鱼食还捏在手上,他很快地打量了眼了了,又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裴河宴。
&esp;&esp;这女孩倒是和他印象中的没什么不同,只是五官长开了一些,更显精致灵动。人物雕塑的开脸都需熟知人物的头骨和五官的肌肉线条走向,无论她是十三岁还是二十四岁,骨相几l乎是一致的,没什么区别。
&esp;&esp;裴河宴称呼过云为师父,可了了没法跟着他喊。她按裴河宴之前教她的,称呼过云:“师祖。”
&esp;&esp;“先坐。”过云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抛入鱼缸,洗了手,到茶桌前坐下:“能喝茶吧?”
&esp;&esp;了了乖巧点头:“能的。”
&esp;&esp;她话落,过云看了裴河宴一眼,示意他去挑些了了爱喝的茶叶。
&esp;&esp;裴河宴会意,将带来的茶叶和线香盒板板正正地放在了过云面前,并强调道:“了了孝敬您的。”
&esp;&esp;过云也不太擅长说场面话,便干脆冲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一些:“来这还适应吗?”
&esp;&esp;“适应的。”了了见他亲善,顿时放松了不少。
&esp;&esp;“寺里的环境多少有些简朴,你要是缺什么就直接跟河宴说。”他接过裴河宴挑出来的茶罐,用茶勺舀了适量的茶叶放入茶具中,等水煮沸。
&esp;&esp;“没什么缺的。”了了回答。
&esp;&esp;以前都只是在裴河宴和觉悟的交谈里听到与过云有关的消息,对这位从没见过面的长辈,了了虽只从只言片语中了解过一二,可对他是既敬佩也尊奉。所以
&esp;&esp;与主动来寺里静修的香客们不同,了了深知自己这一个月的表现至关重要,睡前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设立了最低的完成标准线不准迟到。
&esp;&esp;凌晨三点,与值日僧打更的钟声一并响起的还有她调至到最大声的闹钟铃声。
&esp;&esp;她陡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抱起睡前就放置在床头的统一大袍,匆匆套穿上,前去洗漱。
&esp;&esp;睡到一半强行开机的感觉很不好,她连房间里电灯的开关都没找到,半摸着黑,一路撞了几个桌脚门框的才算收拾完自己,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