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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微一凝眸蹙眉,虞斯就看见了三张里最为醒目的设定字段:

&esp;&esp;“十年一武夫,百年一良将,千年一虞侯。忠勇侯虞斯分明肉体凡胎,凭何有以一当千之势?此话恐怕要从他出生之年说起。

&esp;&esp;“那一年,山中多有精怪出没,其中有一狼妖嗜血啖肉,凶狠非常,四处作恶,闹得樊京城人心惶惶。在不少无故失踪者都成了桃山弃尸后,朝廷下令,绞杀山中精怪,派出精锐军卫数千,火烧深山,逼得精怪逃窜求饶,唯有狼妖重伤后潜入城中,欲蛰伏报仇。

&esp;&esp;“没想到,狼妖潜伏之处正是武将星下凡投胎之地,见狼妖作祟,一招便将其制服,而后不敢耽误投胎时机,转身欲走,狼妖却狡诈机变,唯恐自己魂飞魄散,竟然先其一步,拖着残力妖念,几乎与将星同时投入胎中,没错,此胎正是忠勇侯府,姓虞名斯者。”

&esp;&esp;到这里已经很是离谱了,虞斯脑袋一歪,耷拉下眉眼,接着往下看:

&esp;&esp;“狼妖与将星并存于凡俗之胎,妖力与神力纠缠一体,若要保住婴儿性命,唯有共生。说到这,想必大家也都了然了,虞斯此人,乃是武将星投胎转世,但自古良将多如牛毛,虞侯一骑绝尘,却是因为体内还有一股妖力与神力抗衡,催发了凡人潜力,这才使他所向披靡。有得必有失,虞侯也因此患上不治之症,每月十五,圆月之时,便会化作狼人,通体须发,不敢示人。”

&esp;&esp;虞斯合眸,欲言又止,最后竟然被荒谬到逗笑了,盯着她秋水似的眼眸问道:“荒诞至此,你觉得会有人信?”

&esp;&esp;焦侃云指了指他的身体,“你若每月逢十五,遇人便脱衣,就不会有人信。但你若是少脱一次,那就很难说了。”

&esp;&esp;虞斯深凝着她,“亏你想得出,借此荒谬之辞谈拨我。可是……”

&esp;&esp;他慧眼如炬,一语中的,“你会因此背上‘妖言惑众’之罪。按照辛朝律法,此罪当诛。你想金蝉脱壳,用这个法子让隐笑消失?”

&esp;&esp;“不会,因为你并未伤人,不算扰乱治安。我会着重言明你只吃铁木,绝不伤人。”焦侃云有些惆怅,避开他的视线,抚窗而观,神色淡淡:

&esp;&esp;“百姓爱听鬼怪奇谈,朝臣需要一个光明正大地畏惧且避开你的借口,这个借口多离谱都可以。试问,待你澄清了情史后,还能剩什么借口?当然是往怪诞的编了。”

&esp;&esp;当然,更因为陛下需要他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且特立独行的怪物。

&esp;&esp;旁人对他,须得是既崇拜又畏惧。崇拜,因为是武将星,畏惧,因为是狼妖。帝王就能拿捏民众之心,需要他出征时,他就是武将星在世,需要他被拿捏时,他就是被朝臣孤立的狼妖。

&esp;&esp;真假不重要,有没有人信也不紧要,重要的是,有人为他这样写,且有这样一则谣言。

&esp;&esp;虞斯微眯眸,戳穿她,“你写话本,为何要先考虑朝臣需求?他们虽裹挟着你继续写,却无法左右你写什么。你大可以像草纲中拟画的那般,就污我须发旺盛,身体丑陋不堪,高门自会避我作婿。

&esp;&esp;“何必写得灵异诡诞?隐笑可从来不写怪谈,你自毁招牌,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困扰?

&esp;&esp;“亦或是,你有意让我成为身负武将星使命的‘天命’之人?去北阖开疆拓土?…你在迎合的,究竟是朝臣,还是圣上?

&esp;&esp;“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esp;&esp;焦侃云真的很讨厌和虞斯聊天,一眼被窥破,要诓瞒太难。

&esp;&esp;她隆起眉心,“侯爷,我们只是盟友,你越界了。”

&esp;&esp;虞斯垂眸,“你不想跟我说…”

&esp;&esp;她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心语方落,竟当真听他道出:

&esp;&esp;“…还是不能说?”

&esp;&esp;焦侃云双手环胸,睨着他,既然他抿出这点,那她也不愿与他再周旋此事,径直揭过,“好了,现在来看看你写的吧。我对侯爷如何编排出与此女子数千字佳话,十分好奇。”

&esp;&esp;“什么时候你愿意告诉我了,是我的姻缘。

&esp;&esp;因明察秋毫,窥破她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喜不自胜,于是几乎与她心乱的同时,潸然落泪。他没有把握是真,可他信自己赤诚,真心撩人,就是把握。

&esp;&esp;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赢不了,可也一早知道,不会输。如思晏所言,他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这场赌局从下注开始,就是个圈套。

&esp;&esp;什么博她心乱,实则以退为进。共处一室,香丝袅袅,相对而坐,咫尺之距,褪衣互画,本就是一场缭乱。

&esp;&esp;当他念出情辞,将她关于“那名情深不寿的女子会是自己”的自信猜测尘埃落定,所有的缭乱就都有了泄口,笔直地涌向她的心。他不求多,一瞬间就好。

&esp;&esp;“你…”焦侃云喉口阻滞,想骂他狡猾,又想起他方才说“嬉闹怒骂,如嗔如撩”,便把话咽了下去。

&esp;&esp;再思及,原来这句情辞也是铺垫,往后无论是嬉闹,还是怒骂,都被称之为撩拨,他会甘之如饴地吞下。焦侃云失笑,恢复冷静,“我若不认,你又待如何?”

&esp;&esp;“你若不想承认…”虞斯用指尖轻碰了下被清风撩起的,她的耳畔发丝,脸红心跳间,看向那一缕挂在她唇畔的青丝,“那我说的乱了,便是指,你的头发乱了。你这样拢在一起,迟早会散…我会梳高尾,可以帮你整理。”

&esp;&esp;他倒是会顾左右而言他,焦侃云笑问,“那你就输了啊,侯爷在说什么?”

&esp;&esp;虞斯挑眉,“侯爷也在不承认。”这般自称,倒像学她嗔怪的口吻。

&esp;&esp;焦侃云倒吸凉气,合眸叹道:“好吧,我承认,侯爷,我方才确然有一瞬慌张。”

&esp;&esp;“如此,侯爷也承认。那是平局了。”虞斯笑得星目灿然,“你我各自择选一注践诺。你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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