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彩圆露着担忧的表情再三叮嘱后,生怕被人看见,鬼鬼祟祟地沿着墙角离开了后院。
&esp;&esp;姬萦也重新翻回窗,躺在自己的床上。
&esp;&esp;唯一比小女冠们好的一点就是,她有自己的厢房,不用和人挤一张大通铺。
&esp;&esp;但和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比起来,明镜观主给的这一点好处,又显得不值一提了。
&esp;&esp;老妖婆——
&esp;&esp;姬萦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翻过身再次沉入梦乡。
&esp;&esp;
&esp;&esp;对孤身一人的姬萦来说,在哪儿生活都没多大差。
&esp;&esp;天生适应力惊人的她很快适应了白鹿观枯燥无味的生活。
&esp;&esp;每一天,姬萦都在钟声下利索起床参加早课。
&esp;&esp;有时上课的是明镜观主,有时不是。除了经书,姜大夫偶尔也会成为讲师,给她们讲一些山上常见草药的用处。
&esp;&esp;每天白天,姬萦都躲在后排打瞌睡,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就第一个冲向食堂。
&esp;&esp;白鹿观的食堂可谓简陋,每个女冠只有一碗清粥几根咸菜,粥里没有丝毫肉渣,只有山上自己种的青菜碎。一碗下去吃了当没吃,如果还想盛第二碗,就会被打饭的老女冠“嘁、嘁、嘁”的赶走。
&esp;&esp;这一日,姬萦又一次混饭未遂,被脾气暴躁的老女冠挥着饭勺赶走。
&esp;&esp;“哼!难道我自己找不到吃的吗!”姬萦不服气地想。
&esp;&esp;姬萦趁人不备,翻出道观的土墙,沿着小女冠下山打水的路,一边走一边往附近林子里张望。
&esp;&esp;山路两边长着许多纤长碧绿的竹子,若是春夏两季,竹笋肯定不会少。但眼下已经入冬,姬萦只能在树下找找能吃的野菜,盼望着运气好再逮到一只野鸡野兔给自己开开荤。
&esp;&esp;在她用一根捡来的树枝翻找着层层落叶下的野菜时,远处的树林背后忽然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esp;&esp;“……还不承认!你就是小偷!”
&esp;&esp;“快说!你到底把偷来的东西藏哪儿去了!”
&esp;&esp;那起码有七八个人参与的叫骂声吸引了姬萦的注意力,她拿着枯树枝悄悄靠近说话的源头。
&esp;&esp;围绕着白鹿观打水的溪边,一群小女冠围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冠,被围在中央,泫然欲泣的小女冠正是昨晚来给姬萦送药的彩圆。
&esp;&esp;“你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难道要我告诉明镜观主,把你赶出白鹿观,你才愿意说实话吗?”
&esp;&esp;一群平冠黄帔的小女冠,七嘴八舌附和着为首小女冠的话语。
&esp;&esp;彩圆眼中强忍的泪水也终于滑落下来,但她还是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esp;&esp;“说啊!你到底把偷的药藏哪里去了?!”
&esp;&esp;为首小女冠愤怒一推,彩圆摇晃着跌入溪水中。
&esp;&esp;这还不够,那小女冠捡起地上的石头,愤恨地扔向彩圆。
&esp;&esp;“小偷!可耻的小偷!我一定要让明镜观主把你赶出白鹿观!”
&esp;&esp;其他小女冠有样学样,也捡起地上的鹅卵石朝彩圆扔去。
&esp;&esp;彩圆用双手遮挡着面孔和头,不一会额头就流下了血迹。
&esp;&esp;听到药这个字,姬萦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当然无法置身事外,当下便从竹林中走出,讥讽道:
&esp;&esp;“仗势欺人,跋扈自恣,我看你们修到下辈子,都修不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