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算是当初给了要教训她的温世几剑,也只是剑锋掠过,明明受了欺负,都没有砍了那温世的胳膊腿儿……因为她知道,温老与前宗主乃是好友。
&esp;&esp;就算是因这层关系她也不会下重手。
&esp;&esp;只是她明明也是宗主弟子,在这太古宗也是被人称颂的天才修士,虞宗主时常在想,怎么让这个弟子放开心,能让她能够更随意一些。
&esp;&esp;就比如温世,既然敢冒犯宗主弟子,那就砍了他以儆效尤又怎样呢?
&esp;&esp;他和前宗主都会为她做主,站在她这一边。
&esp;&esp;前宗主在的时候总让他心思细腻一些,多给祝长姝信心与关爱,让祝长姝明白,她是太古宗弟子。
&esp;&esp;不必顾虑那么多,只要随心所欲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都有长辈撑着。
&esp;&esp;可他那些年提点过她,她还是更加懂事,懂事着懂事着,她越发出类拔萃,也越发让虞宗主惭愧。
&esp;&esp;弟子隐忍,那必定都是做师尊的没有给她足够的信心与依靠。
&esp;&esp;如今有了女儿,虞宗主才发现,从前自己自认细心,其实还是很粗心大意。
&esp;&esp;当有了他的悠悠,每天把自己的闺女放在掌心,唯恐风吹雨打,他才知道自己对弟子的那点关怀是浅薄的。
&esp;&esp;于是虞宗主就对踌躇的弟子缓声说道,“说起来,我要和长姝你道歉。”
&esp;&esp;“师尊!”
&esp;&esp;祝长姝不明白为何虞宗主会说这样的话。
&esp;&esp;虞宗主却摆了摆手,对她和声道,“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拜我为师,我本该如父亲一样照顾你,抚养你。可我粗心……”
&esp;&esp;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自以为对你已经足够爱护,所以并没有发现,我做得远远不够。你是我最骄傲的弟子之一,是太古宗门下弟子敬仰的存在,本该更肆意一些。就像,就像我的悠悠那样随心所欲。可你长成如今这般善解人意处处妥帖的样子,我曾经为之骄傲,如今却越发惭愧。”
&esp;&esp;“师尊待我已恩重如山。”祝长姝声音沙哑地说道。
&esp;&esp;她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想解释自己这么多年并没有受委屈。
&esp;&esp;怎么可能会觉得受委屈呢?
&esp;&esp;她得到虞宗主倾力的培养,教导,修炼的资源,所以那些顾虑并非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宗门对她太好,所以她也想为宗门多想想,不想给宗门找麻烦。
&esp;&esp;她总是稳重,如今却生出几分无措,虞宗主看着她微笑起来,轻声说道,“当日你劝悠悠时候说的话,本就是我应该对你说。”
&esp;&esp;祝长姝想,她对幼崽说过什么?
&esp;&esp;“你说她是宗主之女,不必受委屈,对任何人折腰,因为她的背后有整个宗门。长姝,你亦如此。”
&esp;&esp;虞宗主说道,“你也是宗门栋梁,是宗门骄傲,也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无需顾虑,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行善事,所行所止无愧于心,那么,宗门与我,也都是你的后盾。”
&esp;&esp;祝长姝一时不能言语。
&esp;&esp;她只觉得只要张口,就会哽咽出声。
&esp;&esp;“你与你师兄不同,少年坎坷,所以总是珍惜眼前的一切,我都明白。当年拜山门,只有你一人闯过了宗门的炼心大阵,我就知你与我一般,都出自卑微,见过世态炎凉,性情最坚毅隐忍不过。正是因你性情经历都像我,我才知道你日后绝非凡俗,一定有名震修真界的那一日,所以我愿意收你为徒。”
&esp;&esp;虞宗主想到曾经种种不由唏嘘。
&esp;&esp;“可我做的不够好。好在如今还来得及。长姝,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是你的靠山。”
&esp;&esp;“可孙氏……”
&esp;&esp;“区区一个孙氏,若无孙道君,也配入太古宗的眼?给他们脸了!孙氏荣耀都因孙道君而来,既然他们连孙道君都不理会,那对咱们太古宗,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家族而已。管他作甚!且若你顾虑温家,也大可不必。”
&esp;&esp;想到书信上所言,虞宗主黑着脸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两情相悦非君不嫁,好家伙,原来竟是这样龌龊。”
&esp;&esp;他面色大恶,骂道,“温世干了这么混账的事,竟还敢堂而皇之跑到我的面前!狗东西,提他都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