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曦珠有些心累,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车轱辘的话,偏他这样子,好似是她忘情负义,存心抛弃他。
&esp;&esp;最终叹口气,道:“没忘。”
&esp;&esp;清醒时就招架不住,遑论醉后,怕他闹起来,只能顺着他。
&esp;&esp;白日够累了,晚上还要应付他。
&esp;&esp;曦珠将嗓音放地更低柔了,继续哄他:“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忙得很,等忙完了会写信给你。”
&esp;&esp;“我今日很累了,真的想睡了,你也回去睡,好不好?”
&esp;&esp;若他清醒,她决不会如此说话。
&esp;&esp;当下顾不得他翌日会不会记得,只想打发他赶紧离开。
&esp;&esp;不想卫陵就似没听到,直接躺倒一侧的榻上,歪过身去,还扯了叠放在榻尾,她小憩时用以御寒的薄毯,蒙头遮盖住自己。
&esp;&esp;如意石榴花纹的殷红毯下,拱出一小座山来。
&esp;&esp;太过熟稔,若非知情的,都要以为这里是他的居所,他只是和平日一样,在外面喝得多了,回来懒得多动,索性在榻上睡了。
&esp;&esp;随性得很。
&esp;&esp;曦珠被他这耍赖般的举动怔松。
&esp;&esp;清醒时他恨不得时时答应你说的所有事,以此让你相信,他会听你的话。
&esp;&esp;酩酊大醉时,性子里的恶劣就暴露出来。
&esp;&esp;但曦珠不能让他这般胡闹,想到国公和姨母若是得知此时卫陵在这里……
&esp;&esp;她不敢再想下去。
&esp;&esp;“要睡回去睡,别在这儿。”
&esp;&esp;她过去矮身,要将蒙住他头的毯子拉扯下来,却比不过他的力气。
&esp;&esp;里面还传来他闷瓮的犟声:“我不走,就要在这儿。”
&esp;&esp;曦珠几番扯,连个角都掀不开,折腾地她累起一层薄汗来,坐在一边喘气。
&esp;&esp;瞥望一动不动的他,绸毯之下,轻微的起伏波动,像是睡着了,真要赖在这里。
&esp;&esp;本来心里就有郁气,愈瞧愈气。
&esp;&esp;也是深夜,不知什么作祟,她跪趴过去,摸索着,按住他脸上的绸锦,将他捂在下方。
&esp;&esp;不过片刻,该睡去的卫陵憋着气挣扎起来,呜呜两声,手臂撑起,将她怎么也扯不下的毯子一下子拉下来。
&esp;&esp;连带着她,手一下滑脱,趴到他身上,又赶紧爬起来。
&esp;&esp;他露出一张些微涨红的脸,浓眉紧皱,像是被从好梦里拖拽出来,颇有些生气地瞪她。
&esp;&esp;“你要捂死我了!”
&esp;&esp;曦珠见人好歹醒了,低声斥道:“醒了就赶紧走!别和个孩子似的,要说多少遍。”
&esp;&esp;压抑声调,不敢大声。
&esp;&esp;她是真的气,连斥责的话犹如说教一个不听话的孩子。